忽然,昀孝帝一手合上奏章,眾朝臣頓時收起自己的心思,趕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應對。
“眾卿覺得,此次胥城治水,誰的功勞最大?”昀孝帝凌厲有神的目光掃了百官一眼,聲音中有著渾然天成的威嚴。
只是,文武百官在聽到此話後,卻齊齊沉默了下來。
“太子,你以為如何?”不想,昀孝帝卻像是非要知道眾人心中的結果般點起名來,這一舉動,卻讓其他還未曾被點名的官員提起心來,紛紛為自己心中的人選想出一個好的理由。
聞言,玉雲燁連忙站出列,謹慎而恭敬回道:“回皇上,兒臣以為,顧尚書精通水利,學識淵博,實在是功不可沒。若無他,怕是胥城早已是汪洋一片,民不聊生。此刻,他能夠以己之力迅速的治好水患,從根本上減輕了胥城百姓的傷亡與損失,頗是值得嘉獎。”
昀孝帝只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即挑挑眉,看向玉雲洛,沉聲道:“洛王,你有何看法?”
玉雲洛暗地裡給了玉雲燁一記挑釁的目光,隨即走出佇列,淡淡道:“回父皇,兒臣以為,此次功勞最大者,莫過於元相也。若非元相於到達胥城的那一日立即頒發一系列的民生安頓措施,怕是胥城早已成了一座空城。即便水患最後得到了治理,可若不能及時將百姓遷移安頓好,終究還是徒勞無功。治水雖然重要,卻還是抵不過上千百姓的性命。”
昀孝帝眸光微閃,卻不置可否。
而其他的大臣們則是把頭使勁兒的低著,生怕被昀孝帝點到名,捲入太子與洛王的明潮暗湧中。雖然他們私下裡已經歸附到某一派裡,可不到合適的時機,終究不能將自己的立場暴露到昀孝帝的眼皮子底下。
而方才的問話,看似簡單隨意,實則暗含深意。若昀孝帝要藉此機會來考量太子和洛王,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知道剛才的回答裡,到底是誰的回答更讓昀孝帝滿意。
而昀孝帝似乎也不欲在此問題上停留太久,又聽他問道:“慕相,此次胥城的銀兩籌備,若不是你的大舅子出力,怕是還要費一番周折。你說,朕要給他什麼獎賞呢?”
慕世明聞言,連忙受寵若驚道:“皇上,胥城百姓有難,微臣與微臣的大舅子身為我朝子民,更需要義無反顧的為皇上分憂,為胥城百姓謀下一份福利。這可是微臣二人的福氣啊!”
誰想,昀孝帝卻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每一眼極輕卻又極犀利,直讓慕世明後背滲出一層層的冷汗,不想又聽他繼續道:“朕貴為天子,向來賞罰分明,自是清楚什麼人該賞,什麼人該罰。劉川此次立了大功,朕自然該獎賞的,而那些置百姓生死於不顧的人,也絕對不能輕饒。這樣吧,戶部擬一份單子出來,讓朕看看,到底有哪些人是該賞,哪些人是該罰的。”
話落,百官紛紛伏地高呼:“皇上聖明。”
若說聖明在哪兒,自然要數帝王高深莫測的心思和手段了。
先是借胥城一事,將太子和洛王的想法讀了個大概,又以劉川資助賑災銀兩之事含沙射影了一番,將胥城內不顧百姓死活的官員尋了個好聽的名頭掘了出來,更甚至以此威懾一些別有意圖的在京高官。
如此一舉幾得,不愧是玩弄權勢的巔峰之人!
而此刻,慕世明哪還有為劉鈞求情的心思,只期望著戶部的單子擬好後,能夠給劉鈞一個爽快,而不是往自己臉上抹黑。如此,她便心滿意足了。
“都免禮吧!”
昀孝帝話落,文武百官連忙站起身,恭敬本分的站在原處。
這時,又聽昀孝帝沉聲說道:“據說,這兩日,宮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的百姓,想要為右相府五小姐申冤鳴苦。眾卿可知道這事兒?”
眾朝臣紛紛點頭,隨即又搖頭,心裡卻是暗罵著慕世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