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一個穿著儒衫的清瘦男子,一臉鐵青地在掌櫃腦門上敲了一下。“下次再叫,你就別想進來了。”
這是個村子很小,而且這會天色已晚,人們都歇下了,安靜得很。卸了門檻,馬車就進了院子。院子不大,到處都晾得草藥,一股子藥味,旁邊還養了一籠兔子,十來只的樣子。
院子裡有三四間屋子,那清瘦的男子很客氣地把宋陌主僕領到西廂房,拿了被褥放床上就說,“自己鋪吧,待會來堂屋吃飯吧。”
清清冷冷的樣子,沒有什麼表情。宋陌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和武進到了堂屋。一到堂屋,就看見掌櫃已經換了家裡的衣服,在那裡擺碗筷。桌上三菜一湯,可能是沒有想到來這麼多人,就準備了一點,武進都沒敢敞開肚子吃。
墊了個半飽,武進就跟著清瘦的男子出去收拾碗筷了。宋陌就拉著掌櫃說,“這就是木大夫?那個傳說中的療傷聖手,這就是你離開不回的原因?”
掌櫃收回袖子,“找了他好多年,才找見的,我是信你,才帶你過來的。回去可別告訴人啊。另外你不是中毒了嗎,待會阿木回來,你讓他看看吧。別看他面上冷,醫術很好呢,心腸也不錯。”
宋陌點頭,說道:“看出來了。”
過了會,清瘦男子進了屋,拿出點心,放在桌上,樣子不是很好看,但聞起來很香。饞得武進直流口水,連盤子都想吞下去。就聽了一句,“拿去吧,車上的人該醒了,給她吃點吧。”
說完,清瘦男子又對著宋陌說,“把胳膊放著吧,我來給你看看。你的臉色不好,身上一股香味,如果沒猜錯,是在玉門關那邊中了毒吧。因為這種毒只有燕國才有的,大烽的大夫是不會解的。”
大烽的大夫不會解,那您應該不是大烽人吧。不過宋陌沒有問出來,只是把手腕放在桌上的軟墊上,把袖子擼了上去,有一條紅線從手心沿著動脈蔓延至小臂。清瘦男子雙目一凜,表情有些嚴肅,“這毒不難解,把這丸藥用酒化開,臨睡前服下,然後一個月內不能近女色,不然你會這輩子都別想娶妻生子了。”
說著又到屋裡拿出一個盒子,放到宋陌手上,“你把這個拿著,同樣的法子連續服上半個月就好了。”
當天晚上,宋陌和掌櫃聊到很晚才睡了。可憐的蔣妍直接就安排在馬車上睡的,幸虧有錦被,不然可能又要得風寒了。
第二天才卯時,天還有些黑,一個清瘦的男子帶了兩大包藥,揹著包袱,騎在馬上慢慢趕路。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好像是這個方向來著,上次採藥的時候走過,應該是這樣沒錯。
走了半天又會到了原處,男子有些著急了,腦門上也出了不少汗。就在他到處看的時候,忽然耳邊響起,“還是這麼迷糊,你怎麼就老忘了我呢?”
“是你?”
“阿木,我那侄子一來,而且那毒一出來。我就知道你要走了。”掌櫃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我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不管你以前是誰,是什麼身份,做過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
“宋五郎,你是安國候之子,是有希望繼承安國候府的人,你還是回去吧。做你的事情,我也有我的事情。你不瞭解,你還是回去吧。”
掌櫃笑了笑,“阿木,你是要回燕國吧,我陪你辦事去。”
男子瞪大了眼睛,吃驚地道:“你都知道了?”
掌櫃點頭,“走吧,去燕國的路在那邊,別走錯了。路上告訴你吧。其實,你的事情吧,我早就知道了,……”
聲音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黎明中……
又過了半個時辰,天已經大亮的時候,武進起來餵馬,宋陌還在睡。他一邊喂著,一邊嘀咕著:“奇怪,怎麼都這會了,才起來,平日裡睡的沒這麼實啊。連少爺都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