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問問你哥哥,看他的模樣,該是知道此事的。”
杜明妍立刻轉向杜明原,見他眼神憂傷暗淡,頓時陷入巨大的恐懼中,衝上前兩步,到他面前,緊緊抓著他的衣襟,搖晃著,含淚泣道:“哥,這是假的,對不對?爹不是這樣的人,對不對?他是清白無辜的,是好人。對不對?你說話呀,說話呀!”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從她眼角滾落,墜落在地,碎裂無跡。
杜明原嘆息,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明妍,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信呢?”
杜明妍如遭重擊,怔怔地後退兩步,忽然捂著耳朵,發瘋般的搖頭,拼命喊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龍宸宇惱恨她出言無狀,惱恨因她帶出的那句終身不嫁,就是要打碎她心中的幻想,就是要刺激她,道:“事實俱在,你不信也不行。”說著竟似為她嘆息,嘴角卻帶著些許幸災樂禍的笑意,假裝同情道:“真是可悲可嘆啊,你自以為要替你清白無辜的父親伸冤報仇,結果卻偏偏出乎你的意料,你的父親竟然真是罪該處死之人。唉,親耳聽得自己崇敬的父親是這樣的人,多年崇敬傾慕,深信其無辜的父親的形象在你心中轟然倒塌,而偏偏這真相卻是自己追尋的,感覺如何啊,杜明妍?”
顯而易見,他的這些話正好刺中杜明妍的痛處,她驟然抬頭,死死地盯著龍宸宇,啞聲道:“若真若你所說,那我父親當年為何能夠無恙?”
龍宸宇的笑意僵住,神色漸漸凝重,一字一字緩緩道:“那是因為,蒼,天,五,眼!你父親能夠逃過那劫,你應該要對她負有歉意!”杜明妍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不禁怔住,他指向的人,竟然是茫然不知所以的喬安!不只是他,杜明原,秋凌鑑也都豁然不解,就連喬安,也都是滿臉震驚,訝然瞧著龍宸宇,不只是因為他指的人,更因為他話語中的恨意。
龍宸宇看著喬安的盈盈雙眸,沉聲問道:“安,你可知道她的父親是誰?”
喬安接觸到他眼眸中的奇特光芒,忽然覺得沉重起來,緩緩搖搖頭。
“你果然不知道。”龍宸宇輕笑搖頭,帶著幾分苦澀,“喬立民,一個名字,一片金鎖,就足以使你放下所有戒備機警了。”他隱去笑容,默默地看著喬安,微微提高聲音,“杜明原的父親曾是偏將,叫做杜牧之。安,你可還記得這個名字?”
杜牧之,喬安輕輕念著,潛心思索,卻依舊無所獲,正待詢問,忽然一怔,心神凜然,眼眸也漸漸銳利,徐徐轉向杜明原,定定問道:“你的父親,真叫做,杜牧之?”
杜明原莫名其妙,只點點頭。
喬安突然覺著一陣眩暈,身子顫了顫,竟然後退幾步,看看杜明原,又看看龍宸宇,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朕原本要準的是關於偏將杜牧之貪汙受賄一案,卻陰差陽錯將兩份奏摺弄混,準了慕容德的奏摺,卻將那杜牧之給放過了。”老皇帝蒼老虛弱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盤旋著,揮之不去。
龍宸宇接下來的話也證實了她的猜想:“不錯,他父親便是當年的偏將杜牧之。也許這就是名裡註定的因果,當年他父親身為偏將,卻貪汙軍餉,貽誤戰機,本該處死。然而,那場陰差陽錯,卻叫徐府承擔本該是他的噩運。就是這樣巧,安。”他緩緩道,“你父親因他而死,他的長子則代你而亡!”
喬安看著杜明原,不由自主得捂住胸口,就在那裡,有著一場未現的山盟海誓,一份生死的深情厚誼,有著一個想起來就讓她覺著溫暖的靈魂,——喬哥哥!對她百般照顧寵溺的喬哥哥,為救她而亡的喬哥哥,令她成為喬安的喬哥哥,卻是令她爹,令徐府代過的杜牧之之子!而同時,她也明白先前龍宸宇話語中為何帶著恨意,如若沒有杜牧之當年之事,沒有那奏摺,也許就不會有那場差錯,徐府不會蒙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