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
宛湘寧認得她是齊夫人身邊的丫鬟,便含笑問道:“夫人可有何吩咐?”
采薇回道:“回公主的話,夫人命奴婢來說一聲,公主剛入府中,還未見過府中的下人。如今,秦管家已帶著所有丫鬟、婆子、小廝們一起,等著來拜見公主了。”
宛湘寧轉頭看了沈君琰一眼,見他正對著自己微微笑,便也笑道:“既如此,那我就見一見罷。”說罷,她便起身,與沈君琰一同走了出去。剛走出臥房,便見錦繡苑的小院中烏壓壓地站了許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多著深清粗布短衣,想來便是將軍府內的下人了。
為首的便是秦管家,這個人宛湘寧自然是記得的。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著深褐色盤領衣,深灰色小靴,戴四方平定巾,整整齊齊乾乾淨淨,樸素卻不失體面,並且永遠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嚴肅模樣,面容滄桑,目光卻是極為犀利的。自沈建勳建功立府時起,他便在府中了,協助主母處理府中事務。後來齊夫人身子抱恙,無法勞心勞神,他便總攬了府中一切大小事務,皆處理的妥妥當當,且對於主母亦是發自內心的尊重,無論大小事務,皆向她報備告知,從不越權擅做主張,在府中有著極高的聲望,就連沈君琰對他也是極為敬重的。
見宛湘寧出來,秦管家帶著下人們齊齊下拜,以面君之禮待她。
這幅場景,在前世亦曾有過,只是當時的她對這群烏合之眾的參拜嗤之以鼻,絲毫不曾重視一分。而到了如今,斗轉星移,同樣的場景,在她心裡卻蕩起了不一樣的漣漪。
宛湘寧上前兩步,將手一抬,讓他們免了禮。
看著眼前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龐,宛湘寧心內有些酸楚,又強壓下去,笑著與他們說了幾句話,雖不失架子,卻是和婉了許多。這也讓許多下人將原本提到嗓子眼兒的心又歸了原位,原來傳言中刁鑽霸道的琅華公主竟是如此和藹親厚,看來傳言並不屬實,原本如臨大敵的面容也漸漸鬆懈了許多。
見宛湘寧將想說的話說完了,秦管家命其他人皆散去了,自己卻帶著兩個婆子、兩個丫鬟留了下來,對宛湘寧道:“公主,您自宮裡帶來的姑娘們金貴,想來只在公主近身服侍。因此,老奴挑了這兩個嬤嬤、兩個丫鬟送過來,在錦繡苑中做些粗使的活計,希望公主不要嫌棄她們手腳粗笨。”
宛湘寧抬眸看了看,那兩個婆子、兩個丫鬟皆是面容憨厚、身子硬朗之人,當下便笑道:“有勞官家費心了。”
宛湘寧離宮時,將曾在毓琇宮近身服侍的宮女們皆帶著走了,另蘇皇后還讓她將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李嬤嬤、張嬤嬤一同帶著來了。這兩位嬤嬤雖是宮女出身,從前卻一直在蘇皇后身邊服侍,後來便做了宛湘寧的教導嬤嬤,自是從未做過粗活的。宛湘寧便將這四個新來的婆子、丫鬟交給了她們,讓她們叫她們一些服侍的規矩、禮儀。
秦管家見一切安排妥當,便躬身行禮告了辭,轉身剛要走,卻又被宛湘寧喊住了。他回過身來躬身聽她的吩咐,卻聽見她道:“我聽聞後園西北角的常青閣中住了一位姨娘,方才她並未在行禮的人群之中嗎?”
秦管家一怔,不曾想到宛湘寧竟這麼快便知曉了姨娘之事,回道:“回公主的話,杜姨娘幽居常青閣,有許久不曾外出了,且將軍格外恩准她不必去碧沅堂晨昏定省,因此大夥兒便很少去打擾她,也並未告知她該來公主院中拜見,還請公主恕罪。不然,老奴這就去常青閣告知她一聲,讓她來此拜見公主?”
宛湘寧微微一笑,道:“那倒不必了,只是方才在花園中見到君宜,我倒是很喜歡他。日後,他若想來錦繡苑找我頑,你們也不要阻攔,只帶著他過來便是。”
秦管家有些詫異,但並未多言,只躬身應道:“是,老奴記下了。”
話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