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居然出現在皇宮裡。”
“這麼說,你是在懷疑,她別有用心?”惟雅問。
“她這個人,本來心術就不正。若她只是一心追逐榮華富貴,那倒也沒什麼。我就怕……”
惟雅少見恪寧有如此憂色。也感到一絲不安。沉了良久,方問道:“那你看,是否知會乾……”
“不,我們先瞧著她。不要驚動……”她用眼睛向上看看。惟雅便明瞭她的意思。二人正商量間,忽聽蘇培盛請見。說是來問恪寧幾時回去。惟雅聽了笑道:“瞧瞧,一時見不到,就急成這個樣。”恪寧不由的紅了臉回敬道:“別渾說,你們也好不到哪去!”逗得惟雅咯咯笑。恪寧不理她,先自回來。
方進來,卻見胤禛端著杯茶,眼睛盯著恪寧日間寫的幾篇蠅頭小楷。正是看的極為專注。她少不得過去劈手奪來。笑道:“你怎麼亂翻東西?”
胤禛胡亂笑了一下,道:“如今你的字越發進益了。我要趕不上你了!”說著站起身走至恪寧跟前,輕輕將她擁入懷裡。“每天都急著回來,你卻不肯好好等著我。”似是有一點點抱怨的語氣。可是莫名,恪寧喜歡這樣的口氣。更像是最親近的人該有的態度。
“那是因為我怕,等在那裡,萬一你不來……該怎麼辦呢?”她的語氣是溫柔的。像嬌嗔的孩子,又像懊惱的母親。
“這些日子,最好不要在宮裡來回走動。有些傳言不好,不要讓是非沾惹上你。”
“是非?你怎麼……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不能開解嗎?”恪寧輕輕脫開他的懷抱,詫異道。
胤禛眼神一時恍惚。彷彿被猜中了心事。過了良久,方笑道:“沒有什麼,宮裡向來都是如此。我是望你多多小心。昨兒夜裡,西北有緊急摺子遞上來。恐怕戰事將起。如今,我們兄弟幾個都不小了。說不定需要我們到戰場上歷練歷練。說給你聽,是想你當我不在時,諸事小心。”
恪寧吃了一驚,眼光中一閃而過的驚慌失措。剛才溫暖鮮活的生命力從她的臉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僵硬的神情。
“你也會去嗎?”
“嗯。”他點點頭。
戰爭需要貧兒,也需要王子。
胤禛柔柔一笑:“別急,即便真的要我去,也不會是衝鋒陷陣的。不過是坐個纛兒。也不是隻我一個人去。這幾天,皇阿瑪心緒不甚好。有些謠言說什麼皇阿瑪要退位。簡直荒謬。”
“是。我聽說了。我只是擔心這話會不會和毓慶宮牽連上。你還是不要和他太接近為好。他那些事情,皇阿瑪不會不知曉。”
“這些我自然明白。不過清者自清。我不過是跟著他辦差。交代我的事,我做的妥當便是。倒不用擔心皇阿瑪疑我什麼。我……”他忽而扭過頭去。艱難的嚥住那句話。只緊緊握住恪寧的手。乾燥的手心,隱隱透出無盡的力量。
恪寧靠在他身上,額頭抵著他漸顯寬闊的胸膛。
她明白。他不是怕父親來疑他,卻是怕父親看不到他。他平日裡不把任何事顯露出來。可心裡卻是最愛較真的人。他的所行所為,他早就看在眼裡。只是,她還沒有看清楚,他的心裡的那個世界到底有多大。掩蓋在如今這具精瘦有力的身軀內的,還是不是曾經那樣驕傲執拗的靈魂呢?
遠征
當胤禛騎在馬上轉身回望北京城青虛虛的城牆時。他才忽然升起一種壯士不返的情緒。剛才一系列繁文縟節的出征儀式,令所有真正要去參加這場戰爭的男人們都感到厭倦和無聊。而且更讓他不甘心的是,他和他年輕的兄弟們只被看作是戰爭的附屬品。他們是來學習的,只需要在被重重保護之下,眼睜睜看著其他的年輕人去流血和搏殺。死去的人,會是任何一個家庭中男孩,但卻絕不是,皇子。
行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