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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週末,宋矜要去醫院複查。桑繁星家裡有事,她便沒叫她陪。
熟悉的流程後,宋矜戴著口罩坐在醫院長椅上,等著取結果。
各個診室外,坐著等待的病人與家屬,前方螢幕顯示等候人的名字,機器冰冷的叫著號。
宋矜怔怔地發呆,某一個瞬間,好像捕捉到了「陸亦沉」的名字。
她回神,向周圍看去,人頭攢動,但是並沒有那道挺拔修長的身影。
幻聽嗎?
正要尋找,周圍安靜下來,「軲轆軲轆」的聲音靠近。
她循聲看去,坐在輪椅上,穿著白大褂的周鬱詞停在了她面前。
「宋同學,又見面了。」他微微笑了下。
對於在這裡見到他,宋矜並不意外。她沒起身,目光幾乎和他平齊。
男人也戴著口罩,短髮修剪過,將鏡湖一樣的眸子完全顯露出來。
望著她時,他眸中似有波光流轉,連眼尾淚痣都染了一絲暖意。
「周醫生。」她客氣地回了一聲。
「嗯,」他好像並沒有發現她的冷淡,問她,「最近身體怎麼樣?」
「挺好的。」
「在等結果?」
「是。」
「快中午了,要不要一塊去吃個飯?」
宋矜在心裡嘆氣,她都這樣冷漠了,他怎麼還好聲好氣地問她呢?
「不用了。」
話音落下,他的眸子晦暗了一分。宋矜故意不看他,起身去查詢她的檢查結果。
拿到報告後,她沒停留,直接下了樓。
還沒等出門,就發現外面下起雨來。
蕪城地處南方,冬天降水居多,就算是下雪,沒多久也會融化。
雨聲淅淅瀝瀝,濕意寒涼。許多人沒帶傘,站在醫院大廳躲雨。
宋矜往外看了眼灰濛濛的天,準備給張叔打個電話,讓他將車上的傘帶過來。
剛拿出手機,周鬱詞低沉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是被雨困住了嗎,我這裡有把傘,你用吧。」
宋矜轉身,周鬱詞微微仰著頭,修長的手指反抓著他把柄黑傘,遞向了她。
她靜靜地看了他幾秒,沒接,但是他一動不動。
「周醫生,咱們談談吧。」宋矜低聲說。
周鬱詞緩緩放下傘:「好,去我辦公室?」
十分鐘後,宋矜坐在了他辦公室的椅子上。這黑色的椅子他可能是不怎麼用,表面嶄新。
周鬱詞沒急著問她要談什麼,先摘掉了口罩,又將白大褂的扣子解開,操控著輪椅,去給宋矜倒了一杯水。
宋矜上輩子來過他辦公室許多次,對這裡的陳設並不陌生。
房間不大,但是隻有黑白兩色,一件多餘的東西也沒放。
上一世她打趣他這辦公室太空了,第二天他就養了十幾盆綠植。可惜這個人沒有植物緣,明明每天澆水、照料,那些植物沒多久還是都死光了。
「喝點水。」周鬱詞將水杯推過來。
宋矜捧起來,掌心溫熱。
她緩緩撥出一口氣,直視周鬱詞的眼睛,開門見山地問:「周醫生,你是不是喜歡我?」
周鬱詞眨了眨眼,認真地答:「是。」
水杯中的水,晃了晃。
「你不問問我是什麼想法嗎?」她道。
「據我觀察,你並不喜歡我,暫時也沒有接受我的打算。」
宋矜對他的平靜感到意外。見過他上輩子那般慘烈的結局,她本以為他會更偏激些。
或許因為經歷的事情不同,他這輩子,真的沒那麼喜歡她?
這個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