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是這樣,問什麼都好像聽不進去或者聽不明白。長成這幅樣子,應該腦袋也不靈光吧?”
“並不是。”遲夜白突然冷笑一聲,從司馬鳳手裡搶過鞭子,甩擊在許英的肩上。
鞭子擦過面板,面板破裂,滲出血跡。許英的眼神突然一變,搖頭晃腦的動作立刻停了。
“你為什麼要向左邊側腦袋?你在躲避什麼……還是保護什麼?”遲夜白低聲問,“你的左肩上有什麼東西?”
衙差:“什麼?”
許英的囚服已經很破,他的左肩裸露在外,上面除了傷痕,什麼都沒有。
許英的叨叨聲停了。他咬著下唇,帶著戒備和恨意,盯緊遲夜白。
“為什麼不說話?你的左肩怎麼了?”遲夜白又走近一步,但立刻被司馬鳳拉住了,“你看不到,我為你訊問。”
“不說的話,我來問問。”司馬鳳介面說道,“不過……你允許我跟它說話嗎?”
衙差:“什麼?!”
在他發出驚呼的時候,許英硬邦邦地回答了一句話。
——“不能!”
司馬鳳點點頭,放低了聲音:“它是什麼?你在保護它?”
許英的眼神前所未有地緊張,雙拳緊緊握著,渾身都繃緊了。
方才在司馬鳳以鞭子威脅他的時候,為了讓這種威脅更具有壓迫力,司馬鳳不斷地把鞭子甩在地面上和許英所坐的椅子上。許英並不怕鞭子,只是哆嗦著哀求“別打我”。但司馬鳳每每把鞭子抬高,他都會下意識地稍稍偏頭。
遲夜白起初以為他是不由自主地躲避鞭子,但隨即發現無論司馬鳳的鞭子甩向什麼方向,許英的腦袋都會向左邊偏。他扭動脖子,側低臉龐,不像是躲避,反倒像在保護著自己的左肩。
遲夜白只是隨口一問,但司馬鳳卻立刻猜到了許英的怪異舉動是因為什麼。
“它是你的朋友嗎?”他壓低嗓音,平緩地問,“還是你的神?”
馬浩洋只給了司馬鳳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和遲夜白走出那昏暗的牢房之後,聽到遲夜白在身邊輕嘆了一口氣。
“可怕嗎?”他問。
“還行。”遲夜白回答,“牢房裡有點冷。”
“我也這樣覺得。”司馬鳳問他,“這兒有其他人麼?”
“阿四在對面等著,沒別人了。”遲夜白說。
司馬鳳點點頭,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胸前。“那我給你暖暖——別動,不要怕嘛,沒別人。”
遲夜白:“……我沒有怕。欠揍是麼你?”
“我瞎了,你捨不得打。”司馬鳳笑道。
遲夜白費了些力氣掙開手,阿四也恰好跑了過來。忠心耿耿的司馬四對方才兩位少爺拉拉扯扯的一幕只當沒看見,發覺兩人臉色凝重,不由緊張起來:“沒問出有用的事情?”
“問出了很多。”遲夜白說,“都是你少爺問出來的。”
阿四:“所以那些事情是他做的麼?他真的以殺人為樂?不是說他腦袋不行,是個傻子嗎?”
“他可不是傻子。”遲夜白擰緊了眉頭,“他說殺人不是他的樂趣,是他保護自己的方式。”
棲息在許英肩膀上的那個需要他保護的東西,許英把它叫做二弟。
許英家只有他一個孩子,但在很久之前,陳氏還生過一個虛弱的小男孩。許英已經不記得那孩子叫什麼,只喊他二弟。
那個孩子才是許英第一個殺的人。
二弟死於一塊石頭,那時候他三歲,許英九歲。
許英木訥,二弟卻十分聰慧。許英父母都相貌端正,偏偏他長得醜,在村裡常常受人欺負,就連爹也在酒後因為他而狠狠揍過娘很多次。二弟和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