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站在關押鳳玉懷二人的牢門前久久未出聲。
牢中風玉懷和鳳若仙各自瑟縮在牆角,早已不成人樣。
「鳳玉懷,你可還記得鳳舞凡?」
黎青忽地開口,聲音極為平淡。
「誰,鳳舞凡是誰?」
鳳玉懷腦袋不停顫抖,茫然抬起滿是汙垢的臉,一雙眼睛渾濁泛黃的看向黎青:「到底是誰,好像是我女兒,不,不是我女兒……」
他胡言亂語的又慢慢垂下頭,口中不停唸叨。
「你想求個答案嗎?」鳳卿安環手靠在牆上淡淡問道。
這二人日日受刑,早已被折磨的神志不清。
如今還活著,僅僅是因她給了暗衛許多愈傷丹,保證他們身體不亡罷了。
「他們已經瘋了。」黎青沉默良久才答。
嗖嗖兩聲。
鳳卿安手中彈出兩根銀針射向那二人:「你有一刻鐘時間。」
執念未除,心魔難消。
黎青不過是個可憐人,就當她日行一善好了。
「多謝卿安小姐。」黎青雙手抱拳躬身行禮謝道。
想當初會跟在她身後甜甜喊一聲二姐姐的小女孩,竟已成長如斯。
可惜她當年雖不曾欺負她,卻也沒勇氣挺身而出保護她。
鳳卿安隨意擺擺手,朝地牢門口走去,餘下的她已沒興趣再看。
「鳳舞凡是誰,是我女兒嗎?她是誰,到底是誰?」
鳳玉懷渾濁的雙眼漸漸恢復清明:「她是我女兒,鳳舞凡是我的二女兒。」
「記起來了?」
黎青譏誚看向牢中蓬頭垢面的男人。
「你怎會知曉凡兒?」
鳳玉懷猛地望向黎青警惕又問:「是鳳卿安派你來的對不對!」
「凡兒……父親叫的可真親熱呢。」
黎青緩緩取下帷帽,露出那張滿是傷痕的臉。
她曾經多麼渴望父親如此親熱喊她,但一年半載都等不到一句。
如今倒是聽到了。
「凡兒,你不是死了嗎?」
鳳玉懷手腳並用爬到牢門前,又急急喊道:「快,快救父親出去!」
「鳳舞凡!你竟然沒死!」
「哈哈哈,看看你這張醜臉,我看太子還會不會誇你膚若凝脂!」
「死,都給我去死啊!」
「娘,不是我害的你,你不要再找了,不要再找我了!」
鳳若仙又哭又笑,像個瘋子似的亂喊著。
「凡兒,快救為父出去,你是我鳳家唯一的希望了啊。」
鳳玉懷完全不理會黎青為何死而復生,為何鳳若仙會說那些話,只一個勁的求著黎青救他出去。
「我想你弄錯了,我姓黎,不姓鳳。」
黎青聲音蒼涼又夾帶些許解脫:「而你們,不配姓鳳,還是莫要玷汙了這個姓氏。」
言罷,她轉身向外走去。
當初生母無故暴斃後,她在府中謹小慎微,也仍是過的如履薄冰。
而幼時的慕容軒來鎮國公府,看到她後隨意誇了句,便被鳳若仙記恨上。
「卿安小姐是否會覺得我無用?」黎青有些悵然若失問道。
恨了將近十年,方才也信誓旦旦說要親手殺了那二人。
到頭來卻覺得無甚意義。
「無需髒了自己的手。」
鳳卿安淡淡回道,又朝牢中輕聲說:「愈傷丸可以停了。」
仇人若是如螻蟻般苟延殘喘,那報復起來也無任何快意。
更何況弒父殺姐為正道不容,好說不好聽。
黎青詫異看向面前慵懶靠在樹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