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病了,你的母妃便急召你回宮,還不是讓內務府傳話,而是讓她身邊的大宮女紫菱親自去,”慕容琰看著慕容瑜,問,“要什麼樣的事,才會讓一個宮女親往江北大營找你回宮?”
慕容瑜就怔住,“這……”
“緊跟著,趙文勝就將他的家小全都送出了京城,要知道,他的夫人可是大腹便便身懷六甲了,是什麼樣的原因,才會讓一個正該安心養胎的女人去旅途勞頓,承受顛沛之苦?”慕容琰又道。
“這個……”
“這兩件事一出來,我若還不警惕,難道我傻?”慕容琰又笑,“你在我的綠營軍裡安插眼線。我也自然可以在你的江北大營裡留下眼睛,你和趙文勝的所作所為樁樁件件,哪一件不清晰的彰顯著你要行動?”
慕容瑜不吭聲了。
慕容琰問,“你是不是想問:我又做了什麼?”
慕容瑜沉默著點頭。
“很簡單,我藉著大婚的忙亂,往宮裡送進了許多我的心腹高手,大婚當晚,我故意撤弱各處防守,好讓你們的人能順利進來,但其實這些防守全是我的那些心腹高手,等到你在父皇跟前的那一場演完後,他們便悄無聲息的解決掉你的人,而我,就可以暢通無阻的帶人準時出現在你的面前。”說到這裡,慕容琰笑了,“看,是不是很簡單?”
慕容瑜的臉色卻白了,“所以,那晚你其實是裝醉,你只是為了脫身,你讓人假扮成你和王妃,還將父皇藏在屋子裡的某個地方,再弄個假的父皇出來,這一切都只是為了騙我,騙我自以為已經穩操勝券,在父皇面前出乖露醜。”
慕容琰點點頭,讚道。“老三,你其實很聰明!”
“聰明?哈哈哈哈……”慕容瑜揚聲大笑,“是啊,我很聰明,我聰明的將自己折騰到了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並且終其一生我都不能再出去,天啊,我到底是在幹什麼?”
“老三,你輸不起嗎?”看著慕容瑜歇斯底里的樣子,慕容琰厲聲喝道,“你還是不是男人?”
“那是因為輸的人不是你!”慕容瑜大喊。
慕容琰起身,慢慢向門口走去,待到了門邊,他又回頭,對慕容瑜道,“你的母妃已被關在了西涼殿,而父皇他……他捨不得殺你,誠王府雖淒涼,可是你這一輩子卻也不用再面對這世上的紛擾煩憂,你可以在這偌大的誠王府內種種花,養養魚,夏聽風雨冬看雪,又有什麼不好?”
“那豈不是一個廢人!”
“總比是個死人好,你便不為自己著想,也該想想你的母妃,”慕容琰想到良貴妃在得知兒子失敗的那一瞬間白了的鬢髮,他那樣狠心嗜殺的人,也不免有了絲酸楚,他突然就想到那個女孩子說的,“民間有天倫之樂!”
是呵,這如果是在民間,沒有皇權利益的爭奪,那麼他們應該是會父慈母愛,兄友弟恭,和樂融融的一大家子吧?
慕容琰最後看了眼這個弟弟,便轉身出屋,他的腿如石墜般沉重,可是他卻咬牙不許自己停下,大肅國在他的肩上,他的四弟的性命在他的肩上,甚至,那個叫林蕎的女孩子,也還生死不知,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停下。
無人知道他其實壓根兒就不稀罕站在高處被萬人景仰,他並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萬人之上,如果可以,他情願還是像小時候那般,天天帶著四弟那個小跟屁蟲在宮裡橫衝直撞抓魚摸蝦,如果可以,那麼就讓這情景裡,再添上那個叫阿蕎的女孩子吧。
那會是個怎樣的場景呢?
……
…
皇宮裡朝局反轉,鄉下的農家小院裡,慕容弈臉上的笑容,也終於多了起來。
傅廷琛不再限制他們的自由,只要在他的視線內,林蕎和慕容弈做什麼都可以。
於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