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永遠不會醒了,對吧?”
林蕎替他說了出來,一抬頭。卻對上慕容琰要殺人般的眼神,就見慕容琰低聲怒喝,“胡說什麼?這不醒了嗎?”
林蕎低下頭,不敢接話,但隨即,林蕎就猛然抬頭四下張望,驚訝道,“倚……倚蘭殿?”
她居然在倚蘭殿裡。
林蕎的腦子裡嗡的一聲,她終於記起耽誤的是什麼事了。
她要離開皇宮,遠走高飛的呢?
梁萬成點頭,“那瑞王本是不肯放林姑娘回宮的,但林姑娘傷得太重,性命垂危,行營中又沒有足夠的藥材。為不耽誤林姑娘的救治,傅廷琛不得不放我們回來。”
說到這兒,他搖頭嘆息,“沒想到他竟有這好心,只可惜,四殿下還在他手上,唉……”
“什麼?”林蕎的腦子裡浮現出當時慕容弈和傅廷琛的談判,“四殿下……真的被留下去了?”
梁萬成只嘆氣,邊上慕容琰黑著臉不說話,林蕎心裡一陣翻湧,一張嘴,哇的吐出口鮮血來……
“阿蕎!”
慕容琰一把握住林蕎的手,轉頭對梁萬成吼,“她怎麼又吐血了?你不是說她只要能醒,就無性命之憂嗎?”
梁萬成卻是鬆了口氣的,“大殿下放心,林姑娘心中有鬱結,這口血吐出來,反而是好事兒。”
“真的?”
梁萬成點點頭,他將林蕎的手放回去,就起身,“林姑娘且將息著,老夫去開藥。”
林蕎心頭劇痛,哪顧得上跟這老中醫寒暄,擺擺手,“……梁大人……辛苦!”
待梁萬成出去後,林蕎眼淚嘩啦啦的落了下來,她顧不得身子虛軟。抓著慕容琰的手,“大殿下,四殿下他……”
慕容琰輕拍她的手,“你放心,有慶王在本王手上,傅廷琛不敢動四弟。”
“那……”林蕎想到寧勁遠,“那其他人呢?那幾百精衛呢?”
“你是在擔心你那個同鄉嗎?”慕容琰摸了摸她的臉,“你放心,他沒事,大家都沒事,傅廷琛除了帶走老四,其他人都回來了。”
林蕎這才略略的放了點心,說了這幾句話,她已經喘成一片。慕容琰接過小宮女端過來的水,親手餵給林蕎,又道,“孫琦玉死了。”
“死了?”林蕎想起傅廷琛那一腳,“怎……怎麼死的?”
“被傅廷琛一腳踹死了,”慕容琰語氣淡得像是在說路邊的流浪狗,“我已派人將她的屍身送回孫府,只說魯人襲營時慘死,那兩個侍女也給了銀子讓她倆遠走高飛了。”
林蕎看著慕容琰,久久不語,慕容琰這個處理顯然是最好的,孫琦玉到底是太后的侄孫女兒,若她與魯人勾結,陷害兩位皇子的事被說開,無論是太后還是孫太傅,都會下不來臺。
這樣大的罪,姑息不能;懲治亦不能!
所幸她已經死了,這件事只當沒發生過,也就罷了!
“那……你身上的金蠶蠱……”
慕容琰將一杯水全餵給了林蕎,這才道,“傅廷琛拿藥先壓制了它,一個月內都不會發作。”
他說得極不在意,好像這是和他無關的事兒。
說了這麼多話,林蕎已累得睜不開眼,她點點頭,低低的說了句,“那就好,至少這一個月內。大殿下不會有事了。”
“阿蕎,你……你在關心我?”
慕容琰緊張的盯著林蕎的表情,然而林蕎的頭已經一點一點的,睡著了。
…
梁萬成說的沒錯,林蕎只要能醒,好得就快了。
幾天後,林蕎就不再整日昏昏欲睡,她大部分時間都能靠著軟枕,聽伺候她的小宮女清兒跟她解說她昏迷時發生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