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琴聲緩緩從湖面那邊傳過來,蘇羨染嘴角含笑,看著他,素手撥弄著琴絃,一首優美的曲子從指尖流瀉出來。
聲音珠圓玉潤,飽滿有力,曲調婉轉,抑揚頓挫,最先的調子,很是平淡,幾乎沒有多少感情,可是熟悉她音律的雁兒卻是知道,這首曲子,是小姐彈給王爺的,她要表達的,就是對他的愛。
軒轅寒鈺坐在她的對面,目光柔和,眼裡帶著笑意,一直看著她,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望著,似乎,一眼萬年。
一曲終了,蘇羨染興致頗濃,坐到軒轅寒鈺的身邊,笑著和他討論一件事,她終於想起之前,他曾經要求她為她畫一幅畫了。
“你要畫我?”
蘇羨染嘿嘿地笑著:“是啊,能夠入我畫的,必是絕色佳人。美人,這樣的殊榮,你還不樂意?”輕佻地用食指勾起他的下顎,眼睛斜眯著,一幅痞痞的樣子。
軒轅寒鈺只是抿唇笑著,佳人?美人?
雁兒在她的示意下,吩咐人拿來一套畫具,蘇羨染挑背景,此時已經進入深秋,花園裡的花都謝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條,沒有意境可言,她找了半天,才找到一處適合作畫的地方。
夕陽斜斜地掛在天邊,軒轅寒鈺站在夕陽的餘暉裡面,金黃色的光芒灑在他的臉上,將他的輪廓勾勒地更加完美,風掀起衣襟的一角,整個人隨性而大氣,氣質更甚冰冷的時候。
眸中含情,嘴角帶笑,如同從畫中走出來了一般。
他的背後,是一片火熱的楓葉,紅色與金黃色相交輝映,讓她想起了那天的日出,雖然此刻的情調與那時剛好相反,不過心境也與那時相反,不管怎麼,她都不會強求了。
雁兒痴痴地看著這幅畫,終於明白了蘇羨染要讓他入畫的原因。小姐是怕她會忘了王爺的樣子吧?
蘇羨染搖頭,用金色的筆修飾著他背後的光線,一邊說道:“傻丫頭,他整個人都刻在我心裡了,怎麼可能會忘了?不過是想給我們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罷了。”
既然無法改變痛苦的結果,何不讓最後的過程變得更加溫馨,就算將來回憶起來,也不會後悔啊!
遠處,有一雙眼睛,亦痴痴地看著這裡,似乎,透過軒轅寒鈺,看到了自己從前的影子。
軒轅寒鈺笑著從那邊走來,問蘇羨染:“好了嗎?”
她抬頭一笑,好了。
他走到她的背後,輕輕為她揉捏著肩,舉筆這麼長時間,應該累了吧,不過,在瞥到畫中人的時候,還是很吃驚。“這是我嗎?我怎麼覺得,你把我畫的太帥氣了?”
蘇羨染不服氣地用手中的畫筆抵著他的下顎:“不害臊,你這是變相誇你長得好看嗎?”
他咯咯地笑著,“就這麼點小心思,也被你看穿了。”
突然驚叫一聲,原來是蘇羨染將染料塗到了他的臉上。“染兒,被胡鬧了啊。”
“你不是說,我畫的不像嗎?那我可得好好量量你臉上的結構。”說著,挑起一隻紅色的畫筆,朝著他的眉間點去。
軒轅寒鈺一邊防備著,一邊笑:“是嗎?那我也不客氣了,也幫你畫一幅。”
一手抓起文案上的一支黑色畫筆,要為她“描眉”。
雁兒退得遠遠的,以防被他們波及到,無意間朝著旁邊掃了一眼,卻見一道影子極快的穿過院子。
這道背影,似乎有些熟悉,是……怡王?
她好奇,但看到他們玩得開心,並沒有說出來。
那邊,蘇羨染和軒轅寒鈺也累了,兩人互擁著,朝著主院走去,留下一地的染料和廢棄的畫具。
雁兒無奈,只得親自過來收拾,只是不多時,一雙白色緞面的繡花鞋出現在眼前,她抬頭看著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