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尚且沒娶到手,另一個更是遙遙無期了。懷卿不是三歲小孩,怎能被幾句輕飄飄的話給矇騙了,再者他確實鐘意袁墨竹,再娶別人,絕不甘心。
“爹……您仍要讓哥哥娶袁氏麼?”
何御榛道:“他是嫡長子,理所應當要讓他先成婚。”見兒子一臉不服氣的模樣,他繃起臉,冷聲道:“婚姻大事,不是兒戲,還輪不到你做主!袁氏再好,以後也是你嫂子。”
“爹……”
“不要再說了!夜長夢多,擇個吉日,讓他們完婚。你閒著沒事,想想如何應對朝廷討|伐的事。府內外軍營裡還有許多事要做,把沒用的小心思收一收罷!”
懷卿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朝父親拱手叩拜:“孩兒退下了。”
他本希望袁墨竹能夠主動選擇他,但直到進了雲州城入住了何家府邸,她仍舊一個字都吐露。這樣下去,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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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的夜間,涼意掀起她的被角鑽進來。墨竹下意識的掖了掖被子,慵懶的翻了個身,這時忽隱忽現的聽外面傳來嘈雜的人聲。她住在府邸裡一處打掃乾淨的院落中,抽派了十數個奴婢侍候她。雖是搶來的人,但人人都曉得此處住的女子了不得。連府里正經夫人羅氏沒經袁氏允許,都不敢靠前,更別提的別的丫鬟了。是誰,半夜大聲喧譁?
“來人——來人——”
她的聲音穿透層層幔帳直達前廳,帶來的是一陣無聲的黯啞。
吵鬧聲越來越大,大到她沒法忽視的地步。墨竹趕緊赤腳下地勾起衣架上的襦衣,手忙腳亂的繫著絆帶。在穿襦裙的時候,就見一盞明燈走進,視線不由得被吸引過去,手上的動作慢下來:“發生了什麼事?”
燈光忽明忽暗,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來人語氣帶著一絲笑意:“快穿衣裳,隨我走!”
是何懷卿。她用力系好裙帶,斥責道:“大半夜的,我不和你走!”腳則去試探鞋子的位置,踢上鞋子後,她有點想通他的打算了。便道:“你回去罷,別鬧了,我明天和夫人說,我要嫁給你,只嫁給你,行不行?!”
何懷卿喜道:“太好了,想嫁給我的話,快隨我走!”說罷,牽起她的說完,向外大步走。墨竹不從,嚷道:“你快放開我,我要生氣了!”可力氣與他差的太多,抻了幾下,便覺得胳膊要脫臼了,只得跟著他的步子往外走。
一路暢行無阻,能攔住何懷卿的只有他爹何御榛,而他現在並不在場。墨竹深一腳淺一腳的隨他到了一處寬敞的空地,那裡有個兵丁牽著一片馬,何懷卿把墨竹放上去,自己亦翻身上去,勒起韁繩,噠噠的向府外奔去。
沒出小院的時候,她又喊又鬧的都沒讓他打消主意,此時已經上馬了,更沒改變他主意的可能了。墨竹索性拭目以待,看他究竟想做什麼。輪到何懷卿納悶了,行了一會,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不說話?”
“哼!”偏不問你想幹什麼,憋死你。
到了一處宅院前,何懷卿先下馬,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下來。墨竹見這處府邸雖然不如何家本宅氣派,可也不遑多讓,她推斷是何懷卿的外宅。她冷笑道:“想金屋藏嬌?”何懷卿不說話,直扯著她往府裡走,宅院裡懸著大紅燈籠,照著的庭院紅彤彤一片,極是喜慶。走到正廳時,便見門口立了個婆子,見她來了,喜氣洋洋的走過來,將一件大紅禮服罩到她身上,未等她反應過來,一方紗巾亦蓋在她頭上。
廳堂裡龍鳳蠟燭燃的正旺,加上給她的這身大紅的打扮,墨竹明白何懷卿想做什麼了:“你瘋了!我才不跟你拜堂!”
奈何不是何懷卿的對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墨竹與他拉扯了一會,敗下陣來。讓何懷卿抱著推著進了大堂,他先按她跪下,自個又跪下:“咱們先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