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易在想,她是應該像對待前男友那樣甩他一巴掌,還是應該像對待前前男友那樣掉頭就走,或是含著一包眼淚凝視他?
都不對,他們之間的硬是非要扯上點關係,頂多算是一個經常接觸的球迷,再深入一點,他們也就是睡過一次的炮丨友,無論是何種身份她都沒有資格做以上任何一件事,她唯一可以的是大度地假裝什麼事也沒有。
然後和自己說,球迷和自己喜歡的球星睡一覺很正常的,你別太把自己當一回事。
“沒有。”
“可是你的表情分明不是那麼一回事。”羅伊斯也受不住她刻意的置氣,拉著她更靠近自己,“講我聽……”不管是否與我有關,你開心不開心我都想參與。
他柔情萬分的眼眸近在咫尺,下巴上新長出的胡茬是她昨晚曾經親吻過的地方,然而大夢一醒他們不清不楚,關係不進反退,就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傻乎乎地往前衝,一頭撞在棉花上,除了虛空什麼也沒有。
自作多情也要有個限度,太多人像沒感情的時鐘,從不回頭只曉得往前走,在這一刻她才知道有一些傷痛,只能夠藏在心中,不適合說出。太過坦白,容易被人捉住軟肋,而她的軟肋是這一段不可說破的暗戀。
談戀愛這些年沒有留低幾多個值得紀念的面孔,唯一學會的是如何口是心非不讓對方發覺自己陷入感情,她緊緊攥著僅剩的意志捍衛住自己不讓心魔放肆,她不能讓他知道,那樣太過失禮。成為別人的負擔這種事情,在八歲之後她就沒有再做過,馬爾科不是那個該破例的人。
她和他之間的關係,不允許破例。
“真的沒有,你不要再多想了。”她有氣無力地回答,在一番劇烈的思想鬥爭過後,望向他的目光只有疲憊,羅伊斯鬆開桎梏她的手。
似乎是在她思想鬥爭的同時,他也在天人交戰,尤其是這句“你不要再多想”從她嘴裡說出時,他像是不認得那句話般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的獨角戲,她只是在冷眼旁觀他為了感情今宵不冷靜?
而明明,他的直覺告訴她,並不是這麼一回事,難道是他的觸覺只可用於球場,別處就失靈。
他舔舔唇,壓下心頭的不安:“我送你出去。”
“好。”
他今天穿黑色套頭衛衣,手縮在袖子裡,鼻子癢的時候會用袖子揉一下,脖子上空落落的所以一直在縮著脖子像只剪了羊駝髮型的鴕鳥,她在籤售會時看到這個造型就想笑,現在看到他走在自己面前高大的背影,只覺得他有些孤單。
她衷心祝願他可以找到一個理想的、稱職的、可以照顧好他的伴侶,如果你問為什麼那個人不能是她,她會告訴你,因為不合適,她不合適長期留守在一個自己很喜歡的人身邊,太喜歡就連靠近都好像會透支相處運氣。
而她還想繼續呆在他身邊。
說白了,姚易只想愛著他,然後和別人在一起,而不是得到過然後失去。
再看多一眼,她只問自己一句,你捨得,你捨得他和別人在一起?她內心分裂出另一個人來,她揪住姚易的耳朵:“人家不喜歡你,千萬不要犯傻。”
兜頭冷水來形容這句話也不為過,沒有是什麼捨不得,因為那不屬於你。
樓梯很短,可好像走了很久,他在前頭停了下來正要開啟門來,卻退後一步將她護在懷裡,她不明所以地看過去,又是胡梅爾斯。
他的捲毛調皮地在頭上撒野,望著羅伊斯眼眶裡滿溢的笑意,她聽到羅伊斯不滿地朝他說:“Mats!開門的時候輕點嘛!”不像是生氣,反而有種撒嬌的感覺,有這樣一把聲音無論是誰都聽出他生氣來。
姚易離開他的懷抱,將手裡的資料夾抱緊了些,胡隊長銅鈴般大的眼睛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