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暈未散的臉上凶神惡煞,恨恨一甩袖,立即閃身竄至孟珩的跟前,伸出利爪便要抓破孟珩的胸口。
“你這無眼小兒,竟敢打擾老孃的好事,看老孃不挖了你的心肝餵狗吃!”
然而手還未伸出去,整個身體便僵在了原地。
她感到一股強大的威壓從面前這少年身上突然散發出來,源源不斷,叫她整個身心都顫慄不止!
這個人,法力修為遠在她數十倍之上!
她咬了咬牙,驚愕抬頭,卻驀地陷入了一片見不到底的深潭之中。
“做什麼這麼大的戾氣?你若肯聽我的,我自可給你指一個更好的去處。”孟珩彎眸一笑,那深潭裡便水波粼粼,引得人彌足深陷。
“更好的……去處……”女妖面色已是一片恍然,朦朦朧朧地喃喃自語。
“沒錯。”孟珩眯眼笑得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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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京郊的一所破廟裡。陰氣沉沉,暗不透光,一股妖異之氣撲面而來。
孟珩甫一踏進廟裡,便見眼前白影飄飄,不見人面,卻聞人語,有女子的嬌笑聲纏繞縷縷。
孟珩只負手而立,笑而不語,挺直著背脊站在原處,任這幾個女鬼女妖圍著他嬉戲玩耍。
袖中卻是暗暗借了那靈石的法道,幾息之間,便將自己體內威壓散佈於整座廟宇之中。
不過片刻,那剛剛還自得其樂飄來飄去的女鬼女妖們便紛紛墜落在地,身體抖如篩糠,趴伏在地,看著面前的少年,一聲也不敢吭。
孟珩笑道:“姑娘們日日在此無人之地徘徊,終歸是了無趣味,不若隨孟某去了,可比在這廟中空耗著要好上許多。”
幾個女妖女鬼彼此面面相覷一番,都跪伏在地,不敢有絲毫猶豫地答了個“是”。
再是箕尾山上逗弄砍柴人的花妖,藏在民宅裡以唬人為樂的鬼魂……短短兩三日下來,數年間慣常在京中作亂的鬼怪們,全都知曉了孟珩的名聲。
孟珩身上強大的妖壓、乾脆利落的手段,和神秘莫測、來去無蹤的身影,如一陣風般席捲了妖族、鬼魂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使其莫不聞之而色變,見之而俯首。
如此,趣事也只算成了一半。
孟宅外,一眾看守的官差神情緊張,片刻不敢放鬆地來回巡視。然而他們毫不知情的是,此刻孟宅裡已經是熱鬧非凡。
孟珩負手站在院中,滿意地看著面前整整齊齊站著的一眾男女鬼妖。
一眼掃去,大概有數十之眾。
妖怪們一見孟珩的視線掃過來,都下意識地垂下眼瞼,不敢看他,彼此都對孟珩的手段心有餘悸。
孟珩勾唇一笑,揚聲道:“此次把大家召集到此處,卻是有一事要勞煩諸位。”
“待此事結束之後,去留隨君,出路任意,孟某決不會再為難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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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深露重,明月高懸,一大片雲朵被風吹著遮住了圓月,月光絲絲縷縷地透出,照的那雲朵彷彿蛛網銀絲般,美麗得詭譎。
從四品官員陸慶瀚剛剛從衙門裡回來,這幾日吳首輔連連敦促他們這些主事們,要緊鑼密鼓地跟上奏摺,一封接一封地上書彈劾太子勾結妖孽孟珩一事,他這也是費盡了心思,拖到了這個時辰,才完成了份還算拿得出手的奏摺。
話說回來,太子到底有沒有和妖孽勾結,那個孟珩又到底是何來歷,真相如何,他們這些小官也根本毫不關心,只知要保住頭頂的烏紗帽,要平步青雲、大富大貴,非要聽吳首輔的安排不可。
誰讓吳首輔是當今滿朝上下權勢滔天的第一人呢。
陸慶瀚正倚在轎子裡昏昏欲睡,卻聽得家僕“啊呀”驚叫一聲,轎子一簸,差點將他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