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事了,她身體的虛弱早在結婚之前吳炳湘就曉得了。也正因為如此,吳炳湘對夫人更是百般體貼,不敢讓夫人受苦受累,也儘量不讓她受驚嚇。吳炳湘對夫人好不僅僅是因為夫人虛弱的身體,還因為夫人這虛弱的身體完全是因為吳炳湘才會有的。
結婚前,他們的戀愛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時,夫人的爹孃才知道。他們當然不會同意女兒嫁給這麼一個窮酸的巡警。於是開始頻繁地給女兒相親,想盡一切方法不讓女兒見吳炳湘。只有在夜晚,吳炳湘趁兩位老人都睡著了才能偷偷躲到夫人家的後院裡學幾聲貓叫狗叫的,兩人以此為相見的暗號。
他們通常會到幾里外的稻田地裡去,那裡堆著高高的稻草,他們就在那裡說著思念與擔憂。那時的天氣好得很,他們就躺在稻草窩裡,看著天上的星星啦,月亮啦,雲朵啦,看著它們,他倆就高興,看著彼此他們就哀嘆。
美好的都是遠的,困難的都是近的。
那草堆開始時硬得刺人,後來被他們壓的次數多了,倒也軟軟的暖暖的了,躺上去怪是舒服的。看著天空他們會說:“結婚吧。”
“真想天天都這樣。”
“如果這就是我們的家,那該多好?”
“再比這的條件差都行,只要我們在一起。只要能看到星星、月亮,我什麼都願意,只要和你在一起。”
“我會讓你幸福的,比現在還幸福。”
看著彼此,他們會說:
“嫁個好人家吧,總比我這麼窮好。”
“真希望我們還有來世,那麼我現在就去死。”
“看看你,真傻,我們各自都會過上好的生活的,沒有我的日子裡你別想我了,我也不想你。你就去別的地方吧,我也不在這待了,免得見著。”
“你會忘了我嗎?”
“腦子會吧,心不會。”
就這樣,他們這悲傷的幸福日子過了一個月又一個月,但還沒到一年,這種已經降低了要求的幸福也到了盡頭。那天,幾個拿著棒子、一臉橫肉的人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為首的人是城裡某家飯店的老闆。他不要別的,就要吳炳湘的戀人做他的老婆。
吳炳湘跳了起來,那稻草粘了他一頭一身,雖然他是一個巡警,但可不是傳說中的武術大師,他怎麼會是那幾個打手的對手?被對方三拳兩腳地就打倒在了地上。老闆說:“我是講義氣的人,你願意嫁給誰我不管,但你不能拿了我的錢還跟這個窮小子混在一起!我給你一天時間,明天晚上我去你家,你給我個答覆。”說完,老闆帶著那幾個人消失在了稻田裡。
夫人哭著上前抱起吳炳湘,邊給他拍下身上的草,邊問他怎麼樣了。吳炳湘把頭歪向一旁,噙著眼淚冷冷地說:“就這樣吧,我也是個漢子,不是偷別人老婆的人。”
“你在說什麼呀,你在說什麼呀!我不是別人的老婆,我是你的人,你聽清了嗎?我是你的人!”夫人搖晃著吳炳湘,哭喊著。吳炳湘把臉使勁別到一邊。那一夜被無助的哭聲撕破,被沉痛的沉默帶到悲傷的中心地帶。
到做決定的時候了,兩個老人家一人拿著一根擀麵杖,他們怎麼捨得退去那一大筆訂婚的錢?一聲“不”就換來重重的一擊,一句拒絕就是狠狠的一棒。年輕的夫人趴在地上哭著喊著:“你們是把我當女兒嫁,還是把我當東西賣?”那聲音在夕陽的餘暉下另有一番淒涼。
終於,在殘陽的最後一絲光線下,年輕的夫人倒下了。兩個老人又打了幾下,發現女兒不會動了這才住了手,站在一旁給躺在地上的女兒講著大道理,過了一會兒見女兒沒有反應,他們過去試了下她的鼻息,試了下她的脈搏,這才慌了神,急忙把女兒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