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第的決心,無意做亂臣賊子的他,需要的往往只是的一個藉口。而朝廷的銳意進取,無疑又給他另一個理由。
“緒昌,扶我到後花園去轉轉。”
徐圖自強、國家中興的美夢帶給卞寶第以喜悅,見卞緒昌走了進來,他才發現大腿有點發脹,想到戶外去走動走動。
天空堆積著烏雲。雖是午後,卻如同黃昏。福建的仲春,雖大多數時候已不見涼意,但今天這天氣中似還帶著些涼意,也許是因為陰天的關係。
“父親,外面有些涼,我扶著你老到花廳裡走走吧!”
卞緒昌連忙勸阻道,他已經獲得朝廷的委任,出撫臺灣。不過因為照顧父親的關係卻未去上任。
“好幾天沒有到竹林去了,想看看,你給我件披風吧!”
卞緒昌找了件舊披風披在父親的肩上,攙扶著他踱出簽押房,向西花園走去。略帶些許涼意的風吹在臉上,卞寶第不覺得涼,反倒感到空氣中的那一絲溼潤,讓身體感覺舒服了許多。
“畢竟已到仲春了。這風也該是這樣了。”
他的心裡想這麼想著,在兒子的攙扶下繼續前行著。
“緒昌。下個月你還是去臺灣赴任吧,畢竟……”
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將長子派往臺灣任臺灣巡撫,實際上是卞寶第為自己找的另一條退路,一條可保卞家於無慮之路。的畢竟臺灣孤懸海外,非水師而不得,而大清國的水師當數北洋。只要北洋一日在李鴻章的手中,臺灣自然可保無慮,縱是他日朝廷……至少卞家還可以臺灣作為周旋,再則,就在半月前。同樣也是出於這一考慮卞寶第便將福建水師移駐基隆。
“是,父親……”
卞緒昌答應著。屢試不第的他直到去年,方才在父親的同意下,捐了一個四品道,而這不過只是為了於福建官場行走方便罷了,雖然不能理解父親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把自己委到了臺灣,但是他還是選擇了順從,儘管並不是他所期待的。
“只是,只是您的身體……”
不等卞緒昌把話說完,卞寶第便繼續說道。
“緒昌,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這身子骨啊……”
話聲微微一頓,卞寶第繼續輕語道。
“現如今啊,這天下三雄鼎立,又豈有咱卞家插足之地啊!”
卞寶第的這句話無疑是在告訴卞緒昌,不要作非份之想。
“臺灣雖是孤懸海外,可袁世凱於臺灣操持新政頗為出色,閩浙新政半數存於臺灣,你到臺灣後,只需用心經營即可,至於這中國之事……”
長嘆了口氣,卞寶第朝著空中的烏雲望了一眼。
“自此便與咱們卞家無關了……”
這是在學鄭成功嗎?當然不是,對於卞寶第來說,他只是想為家人找一個退路,甚至在他看來,在這亂世將至時,卞家把持閩浙,無疑懷壁之罪,將來能否善了,誰人可知?
自家的事情自己再明白不過,卞寶第非常清楚,縱是自己亦遠非李鴻章、張之洞等人的對手,更何況是自己的兒子?更何況現在浙江由袁世凱把持,憑著閩臺兩省,卞家又焉能同天下諸雄相爭?與其到時毀及卞家,還不如現在及時罷手的穩妥。
“呼……”
父親的話倒是讓卞緒昌的心底長鬆口氣,打從父親身體不適以來,他最擔心的便是接過閩浙總督之位,甚至就連臺灣巡撫之位,他都不願意接過來,雖說多年屢試不第,但並不意味著卞緒昌不清楚,將來的時局會是何等模樣。
別說是肩負閩浙千百萬百姓福祉,縱是卞家的安危如何保全,卞緒昌都沒有底氣促使,更何況是閩浙總督之職後的重任。而現在父親的話無疑是要給他指了一條路,給卞家指了一條路。
“臺灣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