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新軍、八旗新軍……”
於心底反覆唸叨著這句話,卞寶第又豈不知所謂的八旗新軍,是恭王用硬扣出來的銀子。點選旗兵青壯操練的新軍,也許是因為這新軍關係到朝廷的生死。所以恭王等人對新軍極為關注,更是全力支援榮祿以厲法重整八旗子弟,從而創造出今天舉世矚目的成就。
“若是這兩鎮新軍練成……”
看到這裡,卞寶第的心裡卻突地虛恐起來,數十年來早就習慣了做為臣子的他,至少在去年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與朝廷決裂。若非是唐浩然的一招“八督議政”,加之朝廷對漢臣的不信任,他又豈會同各督沆瀣一氣,與其說他當初是支援“八督議政”,倒不如說他支援的是“八督自保”。
現在瞧著朝廷那邊苦心操持著新軍。一副銳意進取的模樣,他的心思卻又根著浮動起來,儘管心知朝廷大練新軍,是大傢伙把其逼得無路可走,但卻又不得不承認若是朝廷如此銳意進取,只恐怕將來……
將來這天下到底歸誰?
李鴻章?張之洞?唐子然?想著朝廷的變化,卞寶第的心底卻又沒了底,若是他日朝廷重定天下,會不會追究當年的“八督議政”之責?這朝廷雖說是滿洲人的朝廷,可於老百姓的眼裡,畢竟是朝廷,想到這,卞寶第又想到去年在福州城中士子張貼的文章。
作為讀書人,卞寶第心底覺得的那文章寫得有道理,這朝廷終歸是朝廷,“狄夷入中國則中國之;中國入狄夷則狄夷之”,這都多少年了,怎麼還能扯著“漢滿之分”,更何況大家都是朝廷的臣子,世代受朝廷之恩,若是當真記較起來,大傢伙豈不都是漢奸?
漢奸!
那個詞讓他的額頭冒出些許冷汗來,那心中頓時便更加糾結了,一方面是深知自家全無角逐之力,甚至若是由兒子接總督之位後極難自保,而另一方面卻又是現實的困頓以及未來的不定,著實讓卞寶第難為起來,心底的不安反倒是越發強烈起來。
這國局如此,究竟該如何選擇?
心底這麼思索著,卞寶第的神情卻是越發的凝重起來,無論是張之洞也好、李鴻章也罷,他都已經做好了安排,甚至就是東北的唐浩然那裡,他都把三子派往東北進入大學,以圖來日結交,可,這,這就穩妥了嗎?
妥當嗎?
初來福州城的王輳г耍�淥盜成匣勾�胖鄞�投俚目嘧矗�墒撬��鋈巳聰緣眉��朔埽�也凰鄧�慕ㄒ楸徽畔闥Р贍桑�ゾ褪薔嗬氤曬Φ膩氤咧�啵�闋鬩勻米勻銜�德滴尬�簧�耐蹶'運為之激動,也正是內心的這份激動,使得他在得到張之洞的同意後,即乘船離開武昌,從上海登上前往福州的輪船。
雖說那輪船沒有一日千里的速度,可一日數百里的快速,短短數日便從遠在千里外的武昌來到了福州,著實讓他激動了一番。
“叔嶠,現在老夫終於知道,為何香帥一意主修鐵路了,有這輪船、鐵路之便,又豈會再有千里之距?”
“老師所言極是,香帥主修鐵路其意在於連線南北,而這輪船之快亦遠非木船所能比……”
相比於一直深居於內地的老師,雖說老師現在看似接受了西洋之技,但楊銳卻因多次乘船、乘火車的原因,對鐵路輪船之便早已深有體會,自然也沒有了王輳г蘇飠岬母刑盡�
“哎,只可惜……”
坐在馬車上,瞧著車外福州的熱鬧,王輳г擻職鴉胺逡蛔��
“可惜了這個地方啊!”
感嘆之中,王輳г說納�袈暈⒀溝停�麼�藕�峽諞艫墓倩岸匝釗袼檔饋�
“若是香帥能以鐵路連至福州,那湖廣自可以閩浙聯成為一體,非得可充實以實力,亦可得港口之便,只可惜……”
只可惜他這趟來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