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替大夫人打理陪嫁莊子多年,對莊子上的活計甚是熟稔,由他看過襯度著,姑娘也好打算來年。”
吳小桐垂了垂眼,笑著搖了搖頭,卻並沒說什麼。一路進了屋裡,吳小桐率先在上手坐了,然後讓著田氏落座。
田氏卻不肯落人話柄,到底堅持著行了禮問了安,這才順著吳小桐的意思在下手的竹凳上坐了。
“看著姑娘真是瘦的多了,這許多日子,姑娘受苦了!”田氏一落座就感嘆著落下淚來,一邊抹著淚,一邊道,“當初大家都在京裡時,三夫人和大夫人最相宜,說是妯娌倒比親姐妹還知心,誰成想,不過分開不到兩年,竟遇上這等塌天的禍事,京里老太爺老太太他們遇難,沒想到三老爺三夫人也沒能避過去,竟然就撇下姑娘去了……大夫人得了訊息差點兒昏過去,就此哭了又哭,終究是磋磨的病了一場。霍妹妹也知道,大夫人的身子一直沒有大好,總是心口疼……只說是悲傷老太爺老太太,又說三夫人傷逝摘了她的心,想起來就疼的慌……得了姑娘的信兒,原本夫人要親自過來的,卻實在是身子骨不及,來不了,只好讓奴婢替她跑一趟。”
邊哭邊說,難為她還能把話兒說的這般清楚。
田氏說到此處,略略頓了頓,抬眼看向吳小桐,見吳小桐雖是面有戚色,眼睛也紅著,卻沒有淚,心下驚訝一閃,隨即也多少有些瞭然。看這位如此情形,流落在外之際,不知吃了多少苦楚,能夠熬過來活下來,想必心比之前冷硬的多了,也是平常。
“姐姐莫要傷悲了。大夫人待我們夫人和姑娘的一片心,我們姑娘哪裡有不明白的……”霍氏笑著圓場面,一邊說一邊看著吳小桐,原本應該說幾句‘存了孝心有心事奉’之類的話,但心裡轉了幾轉,終究沒敢自作主張,只微微一頓,笑道,“姑娘在京裡時也一直跟大夫人親近,當時三夫人還笑罵姑娘,要不是親生還以為是大夫人才是親孃。當初大夫人率先離京,我們三夫人固然不捨,我們姑娘也哭了好幾日,一直要著找大伯孃吶!”
吳小桐默默聽著兩個嬤嬤打機鋒,聽著你來我往,倒是瞭解了過往。當然,她也知道這些話多有誇張,但大致意思還是能揣度一二的。
聽著兩人一番往來,不分勝負,吳小桐這才抬起眼,看向田氏道:“這一路兵荒馬亂的,倒是讓嬤嬤受累了。”
田氏略有意外,隨即欠身道:“受大夫人吩咐辦事,乃是奴婢本分,不敢說受累。倒是姑娘這般清苦,夫人知道了必定心疼……”
吳小桐還想著,她若是再提接她回去,怎麼回應拒絕,沒想到田氏的話就說到這裡,卻沒提接她的話。暗暗鬆了口氣的同時,也隱約知道,田氏之所以這般,想必也是大夫人並不真的想接她回去。
“大伯父和大伯母可好?嬤嬤說大伯母心口疼,郎中怎麼說?吃著什麼藥?”吳小桐話題一轉,問候起長輩來。
“大老爺還算康健,就是跟了王爺遷至金陵,倍受重用,授命組建吏部,又兼理金陵府衙之事,公務繁重不堪……大夫人心口疼是傷心所致,請了許多名醫看診,都說需要悉心靜養,時日久了,悲傷平緩了,心疼之疾方能好轉了……只是,也都說了,是這一次大夫人傷心太過,傷了心氣,以後這心口疼的毛病怕是落下了。”
吳小桐皺了眉頭,沉吟道:“落了病根兒……這倒是棘手了。”
頓了片刻,吳小桐又道:“大伯母這般模樣,悉心靜養著,也慢慢尋訪著名醫,說不定就有那隱世名醫,能求個秘方,說不定就好了。你回去,也多寬著大伯母的心些,故去之人泉下有知,只有盼著她好好的,她就是為了老太太、三夫人放心,也該放寬心,養好身體才是。”
這一番話,說的有條有理,不軟不硬,既表達了自己的關懷之情,又闡明瞭道理,真真是……難怪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