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沈子成已經懶得去跟他們計較了。人跟人之間的矛盾,是因為差距不大才會記在心中。沈子成已經身居高位,手握錦衣衛大權,又怎麼會把區區兩個闊少爺看在眼裡呢?他只是淡然的笑了笑,隨口敷衍道:“沒想到在這裡碰到兩位。”說罷,便抬腿要走。
郭漢開口道:“沈大人如今真是貴人多忘事。怎麼?看到老熟人也不說句話?”
老熟人?誰啊?沈子成本來已經打算走開,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停下腳步,朝郭漢那一群人看去。仔細一看,還真的看到一個老熟人。這個不是別人,就是當年在蘭溪跟自己鬥得死去活來的向博文。沒想到向家的人,現在也來到京都了。還在大街上狹路相逢。
不過,看到也就看到了,沈子成傲然瞥了向博文一眼,也不搭理他。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路邊的石頭,踢都懶得踢一腳似的。
向博文的臉憋得就像猴子屁股,低著頭湊到沈子成面前,躬身施禮道:“在下見過沈大人。自從蘭溪一別,沈大人平步青雲,真是讓人羨慕的很啊。”言語之中,諷刺的意味十足。言外之意,無非是沈子成抱上了朱棣的粗腿,才至於今時今日的地位。
沈子成懶懶的說道:“怎麼著?幾位是不是要請我吃晚飯?要是不請的話,就讓到一邊去。知道什麼叫好狗不擋道嗎?”
“請吃飯倒不是什麼大事。”郭漢輕搖著手中的摺扇走到沈子成的面前,輕笑著說道:“沈大人。在下在朝中也有些親眷,聽到一些訊息,不日沈大人就要外放到山西去做官了。這是好事,在下既然遇到了沈大人,是一定要恭賀一番的。不過,還有幾個訊息,不知道沈大人聽了心情如何。”
沈子成漠然的看著郭漢,一副你愛說不說,老子懶得搭理你的模樣。郭漢有些尷尬,咳嗽了兩聲,接著說道:“在下年紀差不多了,也有功名在身。加上朝中有幾位官員舉薦。本來是要在下去戶部做官的。不過,家父為了避嫌,讓我先去都轉運鹽使司做個從五品的副使。官職雖然不高,但也是為了朝廷出力嘛。巧的就是,在下要去上任的話,也是要去太原的。跟沈大人剛好在一起啊。”
郭漢“啪”的一聲合起扇子,回頭指著向博文和康克坤兩人,輕聲說道:“向兄不日也要去太原,不過他不是去做官的。向家有意把自身的產業朝山西展。向兄身為向家這一代的佼佼者,這個重大責任自然非他莫屬。康兄就不同了,他現在沒了功名,沒法做官。不過鹽吏是不算官職的哦……”
“這麼說來,你們都是要去山西的嗎?”沈子成反問道。
“巧,要說天下間的事怎麼就這麼巧呢?咱們都是老朋友,老熟人。居然又要一起去山西。不如,哪天結伴同行吧?沈大人去山西,肯定是錦衣衛護送。咱們也能跟著沾沾光。免得路上遇到什麼盜賊。那就慘嘍。”郭漢笑嘻嘻的說道。
沈子成沒有搭話,向博文要去山西,這件事絕對不光是向家要把生意往山西展這麼簡單。郭漢也好,康克坤也好,向博文也罷,都是跟自己有過節的人物。現在把他們送到山西。莫不是有人暗中使力,要自己在山西出個洋相?自己跟晉王的關係,本來有所緩和。現在看起來,這一次山西之行,還是磨難重重啊。
康克坤看著沈子成,眼中幾乎要噴出怒火來,就是眼前的這個男子,害得他沒有了功名,做官無望。一輩子的前途付諸流水。也就是眼前這個男子,奪去了他的表妹。讓自己幾乎到手的老婆,成了一場空。雖然沒有殺父之仇,可是卻有奪妻之恨。又毀了自己的功名前途。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睜。康克坤寒著嗓子說道:“到了山西還要和沈大人多多親近親近。”
路上有許多路人看到這幾個人站在一起說話,氣氛好像有些不太對。仔細一看,其中有郭三霸這個著名太歲。還有個穿著三品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