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此事古難全,這句詩出來後,杜浩然心中隱隱被觸動,彷彿縈繞在心頭多rì的悲苦和愁緒,剎那間被解開。
杜浩然灑脫一笑,拱手向皇帝和同僚告別。
什麼朝廷大事,什麼千秋基業。
都統統去他孃的吧!
老子我不玩了!
只是,心中剛剛想到這些。
卻不曾想,這書生走過來,淡淡的一句話,卻讓壓在他心頭最深處的那些豪情,再次不可控制的噴湧而出。
“杜大人,可曾聽過,苟利國家生以死,豈因禍福避趨之?”
面前,燈火闌珊。
一襲白sè長衫的書生,目光平靜而又明澈。
夜風吹來,書生長衫輕擺,宛若仙人。
“苟利國家生以死,豈因禍福避趨之?”
杜浩然低著頭,輕聲唸誦著這兩句,感受著詩詞中義無反顧的慷慨正氣。
他頓時熱血澎湃,但隨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卻不由的心頭微酸。
抬起頭,看了書生一眼,杜浩然心中長嘆,卻不知如何言語。
看著杜浩然沉默不語,李牧沉默片刻,輕聲嘆道:“來的時候,學生曾看到了一出好戲!”
杜浩然不說話,只是抬起頭,看著李牧。
李牧淡淡一笑,端起酒盞抿了一口杯中酒,轉過頭,看了一眼四下裡皆沉默的官員,輕聲道:“事情是這樣的,在宮門處,有突厥人無辜毆打我北漢子民,三人打一人,往死裡打!”
杜浩然終歸是一代名臣,心中正氣凜然,聞聽此言後,心中憤怒,頓時皺眉。
看著杜浩然那微變的神sè,李牧微微笑了笑,淡淡道:“後來,在下與那身旁的同伴,哦,他是個老頭子,跟你歲數差不多。我們看不慣之下,便出言相勸!”
出言相勸?
剛剛宮門口發生的事情,早有管家偷偷告訴了他。
此時,聽到這書生,竟一臉認真的顛倒黑白,將快把人打死的事實,輕描淡寫的說成什麼勸慰了兩句。
杜浩然眼中神sè微微訝然,一抹古怪好笑之sè,一閃而過。
而一旁,馬貴妃聽聞此言後,不由皺眉。
皇帝則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靜靜看著這一幕。
李牧沒有去管其他人怎麼想,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老者,笑道:“這件事,涉及到突厥人,是有些麻煩的。”
“有什麼好麻煩的?”杜浩然不屑的奧:“勸了兩句,又不是殺了他們,怕什麼!再說了,我堂堂北漢子民,豈會怕那等化外蠻夷之輩?”
李牧聞言,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後,笑道:“當時,我問那老者,你不怕?您猜,那老者怎麼說?”
“他說什麼?”
不光是杜浩然,就連其他人都被李牧的這個故事提起了興趣。
聞言後,一副好奇之sè,看著李牧。
李牧笑了笑,淡淡道:“他說,老朽已經是半埋黃土之人了,將死之人,有什麼好怕的?”
“哈哈哈!”
杜浩然聞言,愣了一下,但片刻後,擊節叫好道:“好,真是xìng情中人,痛快,痛快啊!”
“但不知這老者是何人,李書郎可否為老朽引薦一番?”笑過之後,杜浩然對這老者,也來了興致。
李牧笑了笑,毫不猶豫的將閻立本那老傢伙給賣了:“他就是閻立本,魏王殿下的老師!當世的書畫名家!”
“竟然是閻大家?”杜浩然驚訝道。
“正是!”李牧點頭笑笑。
隨後,他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對著皇帝拱手一禮,然後轉過頭,看著杜浩然道:“當今陛下,胸懷天下,乃是一代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