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還小?”
“哪有,過完年27了。”
溫綸不禁悵然:“都這麼大了。”他的印象中,李家晟不過二十出頭,翩翩少年郎的模樣。“咦,那你豈不是也該結了?你就大家晟兩歲。”
“我等家晟結完再說,我的婚事不急。”李家佑喝口咖啡,緩緩說道。
“光說弟弟,你倒悠閒。別等家晟,你要是有中意的,就趕緊娶回家。”
“呵呵,沒有。”他搖頭否認。“有的話,也早分了。”
“為什麼?”
沒為什麼,就是對方以“心疼”他為由,叫他別太照顧弟弟;又替他埋怨父母光疼弟弟,平白讓弟弟多得了很多財產。
有句話說的很對: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但婚姻是兩家人的事。他不會娶一個只愛自己、不愛弟弟的女人。
望著這樣的李家佑,溫綸忽然想起守夜服務員剛剛說的話,“會覺得辛苦嗎?”
“辛苦什麼?”李家佑不解反問。
“辛苦照顧家晟啊。”
奇怪的問題。“照顧弟弟”是李家佑刻進骨裡、埋進肉裡的誓言。他從未覺得辛苦,況且,他的弟弟又不難照顧。頂多……。頂多任任性,不理自己的嘮叨和關心罷了。再說……。
“最辛苦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他微微笑著,漆黑的眸中有光在閃爍。那光是他更名為“家佑”時產生的,直至今日,光只濃不散。
其實,李家佑並非從小愛護弟弟,相反,他討厭過恨過李家晟的存在。家裡有兄弟姐妹的,定能體會父母偏心的難過。那種全家人只圍著一個孩子轉,忽視其他孩子的行為,是給弱小的兄弟姐妹埋下親情淡漠的種子。
常有碎嘴的親戚,擱他耳旁問:“家志啊,你爸爸媽媽是不是比較疼弟弟?”
他當然承認。
於是,親戚們就會說:“沒辦法,弟弟啞巴嘛。你做哥哥的,要學會照顧殘疾弟弟哦!”
他自然起逆反心理說不要。
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和李家晟的關係都是對立的。直到後來,他真的懂得弟弟的苦痛,真的明白父母的憂思,才願意把名字改為“家佑”。
家佑,意為“庇佑安家”之意。
這都是過往,索性不提。李家佑抬手望了下腕錶,說:“溫叔,我要再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家晟喜歡那姑娘嗎?”
“這個……”溫綸有些遲疑,明眼兒裡,論誰都能看出趙曉琪喜歡李家晟;但是換到李家晟那,有點難說。“應該吧,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
得到還算意料中的答案,李家佑拾起大衣給溫綸道聲再見便轉身走。他想趕在睡覺前和李家晟聊兩句,順便套出他的真心話。
“家佑?”溫綸喚住他。
“嗯?”
“沒事,囑咐你句:外面冷,大衣披上。”
“哦,給家晟的。”李家佑笑笑,“溫叔,別送了。”
“好。”
溫綸嘴上答應著,可還是把李家佑送出門。夜色裡,李家佑遠去的身影有些單薄,但挺拔的背部彰顯他的硬朗。
這世界上偉大的愛,何止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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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李家佑剛走出拐角就看見擺攤賣烤紅薯的大爺。躊躇間,他停在攤位前,輕輕道:“給我一個。”
“好嘞!”大爺拉開灰黃色的鐵皮罐子,戴著汙跡斑斑的手套往下撈。他隨手顛了顛有分量的那塊,問道:“這個中不?”
“甜嗎?”他問。
“恁放心!甜地很吶!”
李家佑點點頭。他付完錢接過塑膠袋兒,轉身離開的剎那,卻聽到後面傳來女孩清脆發膩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