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繃著要穩重。人群突然躁動起來,他扭過頭去,白樺抱起了付凝霜,旁若無人的親起來。他一帶頭,觀眾們更帶勁地起鬨,甚至開始點名。他拂不過民意,將白露摟過來,在她額上蜻蜓點水般輕吻。
白樺和付凝霜,今天真是出盡了風頭。從前他們的感情惡劣,鬧著離婚,從基層到機關,人盡皆之,家屬院裡嚼舌根的最愛扒他們的是非。而到了今天,許多人已經摒棄舊有的印象,打心眼裡祝福這一對歷經磨難的新人百年好合。
胡楊望著白露,今天她化了妝,漂亮得不真實。想起他第一次在桂林灕江邊見她,那個略帶扭捏的文藝青年,第一印象就覺得這樣的人並不合適結婚,因為滿腦子都是什麼理想什麼隨性。他當時雖沒有更好的選擇,也不一定是非她不可。後來剎那間動心,水到渠成結婚,隨軍,跟著他離開家鄉到江灣,然後一個人努力打拼。她其實也並不需要那麼努力,但她自有一股傲氣。她不甘於只依附他。
他痴痴望著她,其實他也渴望像白樺那樣,不管不顧,隨心所欲。但他最終也只是替她理理頭花。
食堂熱鬧非凡,江灣海軍潛艇基地第一次舉行集體婚禮,加了不少菜,也允許喝酒,這讓那些平常吃飯都要排隊,還要限時吃完的戰士們就像掙脫了牢籠重獲自由般高興。新人被輪番敬酒,還要接受那些無理的捉弄。胡楊和白露清靜一些,他的軍銜高,年輕的官兵們不敢太放肆。不過大家鬧歸鬧,倒還是有分寸。因為晚飯後還有一場表彰大會和文藝表演。
後勤部經過多方面考慮,最終還是覺得白露資歷尚淺,評上“十佳”難以服眾。陳部長帶著遺憾打電話向她解釋,白露說,評不上自然是我做得不夠好。部長說,雖然沒評上,但節目還是照樣要表演。白露大大方方的表示,一定會好好表現。
晚會節目由文工團和地方文藝團隊編排表演。節目豐富多彩,觀眾們掌聲不斷。白露站在後臺,緊張得滿頭大汗。她從來都沒有站在舞臺上對著那麼多人唱歌,況且前面表演的都是專業演員,觀眾看得興起,別被她搞砸了。她最後緊張得都有點反胃,往洗手間跑去。出來時,看到胡楊在外面等她。他們已經換上了表演的服裝,是蒙古族節日的盛裝。那是找裁縫量了尺寸,讓婆婆和蔓妮在鄂爾多斯有名的師傅做的。色彩鮮豔,華麗炫目。胡楊抓著她的手將她往懷裡帶,右手拍著她的背:“不要怕,我在你身邊,你跟著我就好。要丟人就一起丟,不要怕。”
前面的舞蹈表演完畢,主持人走上臺去:“非常感謝文工團的戰友們給我們帶來精彩的節目。接下來的這個節目,很特別,是由我們今天結婚的新人表演。請大家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他們上臺。”主持人剛轉身,悅耳清亮的前奏就響起來了。
他們倆個手牽著手走上舞臺,這個時候,白露已經不緊張了。胡楊寬大的手給了她勇氣和力量。隨著音樂,她唱起來:“銀色月光,灑在你臉上,你純真臉龐,像個孩子一樣。”她唱的是蒙語,聲音細柔輕盈,就像夏夜草原上飛舞的螢火蟲,又像星空下清澈的溪流。胡楊的聲音低沉厚實,帶著草原的遼闊與蒼遠,有馬頭琴的悠揚,有奶茶的醇香。兩個人的聲音,一粗一細,一重一柔,最終合到一起,匯成優美的愛情曲調。他們唱到情動時,四目相望,眼裡只看見對方,看得見彼此眼裡濃濃的愛意。臺下很安靜,觀眾們沉浸在他們的歌聲裡。曲畢,掌聲雷動。這個節目將晚會又推向一個□□。
舊情燃(一)
中秋之後,天氣慢慢地涼下來了。
游泳館裡的生意已經走上正軌,白露和駱雪兩個人每天都忙得連歇息的時間都沒有。白父打電話來說,拆遷分到的房子已經建好了,下一步就是裝修。白露想回去看看,奈何是真的脫不開身子。房子還要裝修,她跟胡楊商量了一下,給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