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路口沒有看到林耀的小夏利,等紅燈的時間都比平時顯得漫長了,一想到林耀喜滋滋地放下車窗衝他喊“關總早”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笑,這孩子真挺有意思。
關澤有時候挺奇怪,林耀明明是個心裡有不少事兒的人,卻總是能保持這種傻樂傻樂的狀態。
他一路開得挺快,開進公司停車場的時候看到林耀正低著頭往電梯走,車開到身邊了林耀都沒抬頭。
關澤按了一下喇叭。
林耀像是被嚇了一跳似地蹦了一下,抬起了頭。
關澤看到了他瞪得挺圓的眼睛和臉上的口罩,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眼花,又認真看了一眼,確定了林耀的確是戴著口罩,還是hello kitty的。
“你……”他咬牙忍著笑,指了指口罩,“幹嘛呢?”
“關總早,”林耀沒有回答問題,手抬起來摸在了口罩上,像是想摘掉,又像是想擋著上面粉色的kitty貓,猶豫了半天最後乾脆把兩隻手都抬起來捂在了臉上,“我感冒了。”
關澤在他抬手的瞬間看到了他左臉上的紅斑,立刻確定他不是感冒,這小子牙疼還能把臉疼成花斑的?
“手拿開,”關澤指了指他的臉,“破了還是怎麼了?”
林耀捂著臉的姿勢保持了幾秒鐘,最後還是垂頭喪氣地放下了手:“破皮兒了。”
“怎麼弄的?”關澤很吃驚,盯著林耀的臉,看上去有點兒慘,又紅又腫,有些地方還破了皮,傷痕被他白皙的面板襯得很明顯。
“沒事兒。”林耀悶悶地說了一句。
後面有車進來,關澤回頭看了一眼,又指了指林耀:“在這兒等我。”
等他把車停好了走回來的時候林耀還站在原地低著腦袋看自己的鞋。
“怎麼弄的啊?”關澤過去拍了他一下,往電梯走。
“別提了,”林耀一想到這事兒就牙癢癢,造反的智齒跟著就一陣疼,“我昨天牙疼,一朋友跟我說弄點大蒜泥……”
關澤愣了愣,轉過頭看著林耀,他有點兒不能相信:“等等,你把大蒜泥塗臉上了?”
“不是塗臉上麼?當時我臉都疼腫了……”林耀很茫然地反問了一句,接著就是一愣,然後很悲痛地壓著嗓子喊了一聲,“我靠,不是塗臉上嗎?”
“誰告訴你要塗臉上了?”關澤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自己說的話,無論哪句都沒有塗臉上的意思,這孩子是怎麼得出這麼個結論的?
電梯門開啟了,林耀做了個領導先行的手勢,關澤進去之後他跟著走進去,手扶著轎箱牆,非常想用自己腦門撞著去按樓層按鍵:“……沒有人讓我塗臉上,是我自己……我的理解能力可能因為牙疼……喪失了?”
關澤從這孩子的思維相當神奇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之後,實在忍不住,他抬手擋了一下自己的臉:“不好意思,我想笑。”
“沒關係,笑吧,”林耀扭頭看了他一眼,很無奈地靠在牆上,“這事兒要擱別人身上,我早笑得天崩地裂了。”
林耀這一扭頭,正好把又是水泡又是紅斑的左臉展現在了關澤眼前。
關澤一邊兒覺得不落忍,一邊兒又覺得實在是太可樂了,只好偏過頭對著牆,笑了一會沒控制好,笑出了聲兒。
“哎,對不起,”他有點兒抱歉地看了一眼林耀,拼命地把想繼續笑的衝動壓下去,“你得擦點兒藥,這估計都得破皮兒。”
“謝謝。”林耀嘆了口氣,這是關澤第二次在電梯裡因為他而笑得無法控制,他覺得自己以後再也沒必要在關澤面前保持形象了,形象這種神奇的東西,在他身上已經粉身碎骨。
“牙還疼麼?”出電梯的時候關澤終於把笑壓了下去。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