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霜眾多官員之中掀起了巨浪。
雖然明知道洵藍滌那裡有一份“據說” 從賄賂人、時間、地點到數額一個不缺的密報,然而誰也不知道那份密報裡到底寫了些什麼,是否有牽扯到自己。
就算有心虛的官員想要打通關節把自己摘出去,可是這個時候秋官府誰還願意去受賄?——那可是撞槍口的傻子。
就算沒有牽扯此事,許多做過虧心事的官員也不由得擔心起來:有人會這麼注意豐思染,也就同樣有可能這麼注意自己。
一時之間人人自危。
這時,大概也只有處在仁重殿的塙麒倒是老神在在的。
“臺甫大人,這樣會不會影響過大?”——厲明哲苦笑著向塙麒拱手。
因為豐思染案,許多朝臣已經無心政事,疑神疑鬼了起來。
雖然外界都傳說他會是接替韋深知成為冢宰的人,然而他自己卻很明白,只要呆在這個位置上一天,他就絕對不可能成為冢宰。
有塙麒這個喜州侯在,身為喜州令尹的厲明哲其實對於喜州州務管理得並不多,這個職位只是一個幌子罷了,他真正的職責是替塙麒掌控著見不得光的力量,就像這次豐思染案中的那一份份密報,都是他的手下探聽到、他再加以統合整理而成的。
已經掌握瞭如此力量的厲明哲,塙麒絕對不可能再讓他當上冢宰,那樣就徹底失衡了。
他對於塙麒是很敬服的。
在十二國麒麟之中,如果說到權傾朝野,那大概也只有塙麒稱得上了。
其他國家之中大多是以王為主,麒麟只是陪襯或者輔助,就連真正主政首都州的都很少,像現下巧州國這樣,王退避在長樂殿、由宰輔治國的,或許稱不上後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了。
以一己之力挑起一個千瘡百孔的國家,塙麒每天有多麼忙碌,這是翠篁宮每一個人都看得到的,如果他不是麒麟,說不定早就病倒過許多次吧。
塙麒專心地看著手中的奏摺,一邊分心答道:“再過七日,我就出手解決……在這之前,你就好好看著哪些人在蹦躂吧。”
“臺甫大人的意思是……”
“看好哪些人有奇怪舉動的,賬我們可以慢慢算。”
厲明哲再度信服的拱了拱手。
所有人都把之前那個將要官場大動的傳聞和豐思染案聯絡了起來,然而絕大多數只猜中了結果,卻沒有猜中過程。
塙麒看重的不是哪些人賄賂了豐思染,而是打算看所有人對這件事的反應。
如果有人能冷靜下來想一想的話就會知道,這次動盪固然是有的,但絕對不可能太大。
原因很簡單——法不責眾。
給豐思染送上賄賂的人可能只是一小部分,然而拔出蘿蔔帶出泥,查出一個人就會帶出一串人。
即使塙麒掌控全國學府,手上有一定的後備官員預備,然而相對於可能遭到打擊的人數,這也不過只是滄海一粟而已——塙麒好歹也是一國宰輔,能夠在他那備上案的官員預備,起碼也是中高位官員,而這次涉案的估計絕大多都只會是低階官員,如果塙麒鐵了心把所有涉案者都嚴辦了,那麼巧國朝政立馬就要全面癱瘓。
有做賊心虛的人,有虛張聲勢的人,有怡然不懼的人,有心思深沉,即使沾手了這件事,表面也不露分毫的人,也有棄車保帥,推手下官員出來當替死鬼的。
水至清則無魚,塙麒已經決定只要不是太過分就放他們一馬,現在之所以沒有馬上出手阻止亂象繼續,只是為了讓厲明哲仔細看好有哪些人有異動的。
至於到時候打擊面到底有多大,這就要看主辦這個案件的小司寇洵藍滌的了,塙麒的用意大概就是好好磨一磨他的性子,畢竟洵藍滌雖然有才能,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