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裡將你視為奴婢不可與他相提並論啊!”
方才阿紫編排她,阿朱尚且忍了。可眼下聽阿紫說喬峰的不是,阿朱竟是勃然變色,厲聲道:“住口!喬大爺是世間難尋的大英雄大豪傑,你怎可這般胡言亂語地詆譭他?”
阿紫見阿朱動了真怒,忙一縮嘴又做了個鬼臉,不再提及喬峰。只見她意猶未盡地揹著手在大廳內轉了兩圈,又指著阿朱手上的香料問道:“這是做什麼?”
阿朱一邊低頭將新換的香料倒入香爐,一邊回道:“這是公子爺慣用的薰香,只有點了香,他才能安心寧神。”
言者無心,說者有意。只見阿紫目光一轉,這便上前一步隨手抓了一把香料低頭一嗅。“這是白檀麼?”
“正是!”阿朱奇道,“你竟識得這個?平日裡讓你習字、女紅你都不樂意……”
“那是!”阿紫得意洋洋地道,“咱們星宿派最善使毒,什麼香料沒見過?”說著,又隱隱露出妒恨之色。“這白檀價比黃金,你家公子爺的日子未免也太舒坦了……”
“什麼話?”阿朱的確見不得阿紫這陰陽怪氣的模樣,當即高聲呵斥。“你也是吃慕容家的、穿慕容家的,玉食饈珍、綾羅綢緞何曾少了你?”
阿朱這話確然公道。阿朱阿碧雖名為婢女,但慕容復向來看重她們,將她們嬌養地如小姐一般。阿紫被送來燕子塢時,慕容復只提過她的身份是阿朱的胞妹,其餘便再無一句交代。鄧大嫂雖為了將阿紫暴戾叛逆的性格調教回來對她極為嚴格,可在一應吃穿用度上從來都是比著阿朱來的。這一點,連阿紫無法說什麼不是。只見她向阿朱吐了吐舌頭,歡快地道:“慕容公子既然富可敵國,想來也不在意這點白檀。好姐姐,讓妹妹也跟著享受享受罷!”說著,她隨手又抓了一大把白檀塞進懷裡,即刻奪路而逃。
薰香時能用得了多少白檀?眼前的白檀本就不多,被阿紫連抓兩把,眼看著就不夠用了。阿朱可不願為了一點白檀去拿鑰匙開庫房,急忙追了出去,邊追邊喊:“啊唷,阿紫!快別鬧了,阿紫!快還給我!”
兩個丫頭一前一後剛跑出庭院,迎面便撞上了公冶乾。
公冶乾正是心事重重,此時見阿紫一頭撞入他懷中,即刻便沉下臉來,扯著阿紫的胳膊呵斥:“莽莽撞撞,成何體統?”
阿朱向來最怵公冶乾,急忙福了一福。“見過公冶先生。”
“何事?”公冶乾仍舊面色不善。
阿朱怯怯地看了阿紫一眼,小聲道:“阿紫拿了公子爺的白檀玩,我想追回來……”
聽到阿朱提起“公子爺”三個字,公冶乾臉色便又是一沉。公冶乾向來最重規矩,可這一回他低頭望了滿臉狡黠的阿紫一陣,竟滿不在乎地說道:“一點白檀而已,也值得大呼小叫?阿紫既喜歡,給她拿去玩便是,公子爺必不會放在心上。都散了罷!”
“還是公冶先生大方!”阿紫急忙奉承了公冶乾一句,得意地向阿朱揚了揚手上的白檀,蹦蹦跳跳地走了。
有公冶乾一錘定音,阿朱也無話可說,便又向公冶乾福了一福回去做事了。
阿朱阿紫兩姐妹走後,公冶乾卻負著手獨自一人在庭院中怔住了。此時此刻,他是想起了方才他與鄧百川的談話。
慕容復走後,鄧百川趁四下無人悄悄將公冶乾拉去了一處客房。“前些日子公子爺為天山童姥所傷,种師道尋到公子爺時公子爺已經昏迷不醒。聽喬峰說,公子爺先前曾有吩咐,若是路上遇到你,便要將你拿下。公子爺清醒之後,又專門問了我此事……”
鄧百川話說半截,公冶乾的心頭便是一跳,八月的天氣裡,他的背上竟頃刻爬滿了冷汗。“大哥是怎麼說的?”公冶乾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發問。話一出口,他才發覺自己的嗓子又沙又啞,更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