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永寧拼命捂著嘴,堵住咽喉中即將衝出口的嚎啕。原來阿徵生前最擔心的還是她,為她做好了種種安排,可她卻辜負了這一切,更辜負了阿徵的信任!夜深人靜時,她悄悄地將撕下半片床單繞過窗戶的欄杆。
她知道,她這一生,該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慕容:都是過去的事,我早忘了,你又何必非得翻出來說?
導演:荒涼一夢二十年,依舊是不懂愛也不懂情……
慕容:……
第二部 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第37章 科舉這回事
泉州,光明之城,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這是一個不可估量的貿易城市,在這裡的夜晚燈火通明,在這裡的港口徹夜不休,在這裡的街道夷夏雜處貨物成山,在這裡的河道流淌不是水而是金。
這一年,是北宋元豐七年,公元1084年。華夏仍舊牢牢佔據著世界第一的位置,繁華的景緻、蓬勃的經濟、閒適而自信的臣民,這是最好的時代。在大宋的北面,年過不惑的遼國皇帝耶律洪基愈發昏庸,廣印佛經建築寺塔,勞民傷財,使遼國由強盛轉向衰落。而在更遙遠的北方,一個名為“女真”的部落正逐漸崛起,即將取大遼而代之。攻破汴京滅亡北宋,也僅僅只在42年後,而這一切,大宋王朝仍一無所知,這又是最壞的時代。這個時代,是開在刀鋒上的花,絢爛而又脆弱。
八月初三,包不同率十艘平底沙船與兩艘二桅縱帆船浩浩蕩蕩來到泉州,等已出海遠航近兩年的慕容復如約返回。十二艘大小船隻,將泉州城外的三個碼頭都給堵了個結結實實。碼頭上的傭工見包不同不做生意都略有不滿,眾人商量一番,很快推舉了一個首領去尋包不同打聽訊息。聽聞包不同得到訊息已是半年之前,那帶頭的傭工頓時哭笑不得,只道:“好教先生知道,這海上的情況可不比陸地。但凡一陣風,這歸期可就要遲上幾日了。”若是風大些,永遠回不來了也是尋常。——這一句,他卻隱下了沒提。
包不同的確不懂航海的事,聽那傭工老大這般勸說,他也只搖頭道:“我家公子爺向來言而有信,他說今日回來,今日就一定回來!”見那老大還要再勸,包不同又急忙加上一句。“你們勸我,也只是為了工錢。你們每日能在這裡賺上多少,我雙倍給你們便是!”
有包不同這句話,眾人頓時心滿意足,再無二話。眾傭工們白得了工錢閒來無事,見包不同言之鑿鑿,便都守在碼頭,看看那位公子爺是否當真如約返回。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眼見燈火燃起,眾人已是無趣。海上沒有方向,夜間行船更是不易,看來這位公子爺鐵定是回不來了。包不同心中也是打鼓,若非大海茫茫,他非得親自去探聽訊息不可。
卻在此時,船艙外忽然響起傭工的叫聲:“快看!船!有船過來了!好大的船!”
包不同急忙躍上船艙頂部,極目遠眺,只見兩艘高約三四丈長約十來丈的海鰍船一路乘風破浪自天地的盡頭疾速而來。看著船簷下那在夜色中不斷搖晃的引路風燈,包不同不禁熱淚盈眶,連聲道:“回來了!總算回來了!”他興奮莫名,竟是在艙頂連翻了兩個筋斗,一聲大喝。“哈哈!公子爺回來了!”這一聲暗含了他一身內力,只震得一眾傭工耳鳴目眩。
不一會,兩艘海鰍船殺到近前。朦朧月色下,眾人只見一名白衣少年負手獨踞舟頭,長身玉立,神色冷然,彷彿冰魂雪魄化形,不似凡人。唯有包不同身負武功目力頗佳,能隱約分辨出他點點星芒中的一絲喜悅之情。不等包不同迎上前,只見那少年忽而騰身而起,足尖在船頭輕輕一點,整個人頓如一片羽毛般輕飄飄地落在了包不同的身前。碼頭上的傭工雖見慣了外藩來的各色紅毛綠毛,可如這白衣少年這般出彩的畢竟少見,此時見他露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