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後主李煜投降宋室後被趙太祖封為“違命侯”,受盡屈辱。待南唐故地徹底歸附,李煜失去存在的價值,又被牽機藥了結了性命。前車之鑑,不可不防!
段譽怎能答應段正淳,登時流淚道:“我若不認爹爹,爹爹就是一個欺君的狂徒,大宋皇帝一定會殺了爹爹!”
“你若認了我,段家帝位不保!”段正淳厲聲道。
哪知說起這個,段譽卻忽而自嘲而笑。“爹爹,大理國內只知高畫質平,不知段皇爺。這回我若不如大宋皇帝的意,大宋皇帝必定記恨段氏,說不準便要支援高氏謀朝篡位。”
段譽的這番話便好似一盆冷水,將段正淳澆了個心血涼透。只見他六神無主地低喃了兩聲:“這……這……”忽然無力地坐倒在座椅內,久久方痛悔不已地憋出一句。“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早該一死了之!”
這一天,段譽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客棧。自從收到段正淳的訊息,高升泰便竭力反對段譽前往大宋,唯恐連段譽也陷了進去。屆時,大宋再以段譽的名義發一道詔書,令大理百姓歸附,高氏這些年的謀劃就成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可惜,段譽心繫父親、刀白鳳心繫丈夫、秦紅棉與甘寶寶心繫情郎,木婉清與鍾靈又心繫段譽,他們竟瞞著高升泰一起跑了。段譽偷跑來大宋未曾表明身份,自然只能住客棧。雖說今日見了禮部官員,禮部官員亦表示隨時能為段皇爺整理出合適的住所。可段譽對大宋終究已有防備之心,並不曾應下他們的熱情。
段家畢竟是皇族,哪怕是住客棧也要將整個客棧全包了。見到段譽回來,幾個女人同時一擁而上,七嘴八舌地追問段正淳目前的情況。
段譽正為國事心煩意亂,見識了這群雌粥粥更是不勝其擾,勉強答了幾句便一臉頹唐地坐在座椅內不發話了。
卻是刀白鳳委實氣性剛烈,同樣是聽聞段正淳這些年與阮星竹一同受困,秦紅棉與甘寶寶只是破口大罵,刀白鳳卻即刻便要回大理去再不管這負心郎。有段正淳的前車之鑑,段譽如何能放心讓刀白鳳獨自離開,忙又上前勸道:“媽媽,先想辦法救出爹爹要緊,爹爹與阮姨的事,還是先放在一旁罷!”
段譽這話十分務實,可卻入不得一生最重尊嚴與愛情的刀白鳳的耳。想到這些年來自己為了那負心人日夜懸心,可他卻在宋土與阮星竹尋歡作樂,刀白鳳更是氣怒交加。如今聽到唯一的兒子話裡話外亦有維護段正淳之意,刀白鳳心頭累計了數十年的怨憤當即爆發,竟想也未想地一個耳光甩了過去。“連你也幫著你爹爹!”
段譽自幼受寵,幾時受過這樣的待遇?刀白鳳這一個耳光,即刻便將他打地手足無措怔立當場。家國、親情、愛情,這彼此交織糾纏不清的重壓早已令段譽不勝負荷,刀白鳳這一個耳光便好似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只見段譽愣了一陣忽然放聲大哭。“媽媽,段氏家國宗廟即將不保,爹爹和誰在一起又有什麼要緊!”
段譽一哭,大夥全慌了神,連刀白鳳也不再鬧著要回大理了。幾個女人將段譽圍在中心,又是勸慰又是追問,鬧了大半個時辰方斷斷續續從段譽的口中理清了段正淳失蹤一事的全部發展脈絡。
秦紅棉等四名女子均為江湖中人,直來直去缺乏謀斷。而唯一長於政治中心的刀白鳳,偏又是個愛情至上不理俗務的性子。如今聽聞有人竟能隱忍謀劃多年,耐心等到段譽登基方祭出段正淳圖謀大理國,大夥皆是目瞪口呆心悸不已。只見她們面帶驚怖地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潑辣率真的木婉清打破沉默,恨聲罵道:“這慕容復,好生歹毒!真該殺了他!”
段譽又哭了一場,心緒卻是平靜了許多。聽到木婉清說要殺人,他也只是苦澀一嘆。“這位慕容大人身居左相,在大宋位高權重,如何能殺得了?”他發洩了一通,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