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丫頭帶走。”
包不同接過被慕容復以揉壓穴位的手法使之昏睡的王語嫣,目光復雜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公子爺……”為何可以對錶妹和兩個丫頭這般周到,卻不願對母親說句軟話?
慕容復的神情卻靜若深水,寒光凜冽,不可窺測。
包不同亦是無奈嘆息,轉身去牽阿朱與阿碧。兩個丫頭卻都哭鬧不休,掙扎著大喊:“我不走,我不走!求夫人開恩,饒了公子!夫人開恩!”
慕容復好似難以忍受這聒噪的哭聲,忽然側目看了兩個丫頭一眼。那一眼似乎是輕描淡寫的,然而自他眼底所瀉落的冷厲鋒芒卻又是這般地殘酷苛刻,瞬間便將兩個年幼的女童震懾無言,以至於兩人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瞪大眼愣愣地望著慕容復忘了反應。
慕容夫人見此情形立時心知肚明:兒子心頭的這口氣哪裡是對著阿朱與阿碧,分明是對她這個當孃的!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有錯!想到這,慕容夫人再不能忍耐,一把奪過被鄧百川牢牢拽在手中的木杖,大步上前,向兒子的背心狠狠揮落。沉重的木杖在半空中發出尖銳的呼嘯,狠狠地撞在慕容復的肩頭。
一聲可怕的脆響,向在場的所有人預示著木杖所能發揮的無比威力,以至於慕容復始終剛勁挺直的身軀竟也在它的淫威下微微一顫。他慢慢握緊左拳,緩緩撥出一口氣,鬆開因痛楚而不自覺擰起的眉心,平靜地等待著它下一輪的肆虐。那是他無法逃避、無從拒絕的——宿命。
在慕容復尚未準備好的時候,第二下的重擊猝然而至,那是擊金山碎玉石的酷戾與狠絕,每一杖的落下必然是竭盡全力不留餘地。素色的絲質外衫不堪重責,首先發出哀鳴寸寸斷裂,累累的傷痕好似刀刻斧鑿般深深嵌入慕容復的背脊,蒼白而緊緻的肌理伴隨著赤朱般的鮮血同時顯現人前,是那般地深刻與淒厲。
四大家臣中的另外兩人公冶乾與風波惡連同鄧大嫂已趕至庭院,阿朱和阿碧兩個丫頭無助地緊擁在一起死死壓制著自己的抽泣聲。不知從何時起,整個庭院內便再無人聲,所有人都沉默地跪倒在地,或驚疑或無奈或悲傷地聆聽著刑具肆無忌憚的狂嘯。
承受苛責的慕容復始終不發一言,他緊緊閉著雙目,額上冷汗不斷滑入鬢間,卻近乎頑固地保持著跽跪的身形,那無可挑剔的儀態所顯露出的除了一貫的教養禮儀,更多的是與生俱來的自尊與自傲。
慕容夫人手中的木杖先於病弱的慕容夫人告不支,在莫約二十餘杖的威風之後,鏗然斷成兩截。慕容夫人撫著心口狼狽地緩過一口氣,丟開手中的半截木杖,冷冷發問:“你可知錯?”
所有人的心都因為這一句簡單的問話而提了起來,慕容復卻沒有做聲。
“祖宗的基業,你放在何處?”慕容夫人再度發問,這一回,苛厲的話音中已暗含了幾分悽惻。
慕容復終於動容,他睜開雙眼看著母親,平靜的目光中有堅忍有冷酷,可更多的竟是一種奇異地教人幾乎無從分辨意味的自嘲與無力。“母親,如今已是熙寧十年。”
慕容夫人猛然一怔,十四年過去,她終於觸到了兒子真正的心意。她只覺一陣頭暈目眩,神志瞬間抽離,身體軟軟倒下。
“夫人!”
“主母!”
眾人驚慌失措的叫聲方才響起,慕容復已然竄起穩穩地將慕容夫人接入懷中。他將慕容夫人打橫抱起,大步向她的臥房行去,口中令道:“鄧大哥,去請大夫!”他踏過的地方,不斷滴落的鮮血灑了一地——他的血。
作者有話要說:
慕容夫人:爹親孃親不如媳婦親!
慕容復:擦!
慕容夫人:打!
第5章 東西可以亂吃誓不能亂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