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訕的人也視若無物。
他穿越了群魔亂舞的舞池,找過了此時已淫囫亂不堪的座椅群,終於來到了吧檯邊上。當他看見卞伯賢的時候,他緊張的神色才緩和了一些。
他徑直來到了他身邊,深情又滿腔憐惜地喚他:“白白……”
卞伯賢聞聲抬頭,望著喚他的那個人,眼底的冷漠和怨仇在瞬間湮滅。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每見到面前這個人的時候,冷漠的面具就會被一隻無形的手拿去。
“燦烈。我……”卞伯賢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視線恍恍惚惚,唯獨看得清樸燦烈的臉。因為他早已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把樸燦烈的模樣刻進了心裡。
“有什麼話我們出去再說吧,白白,這裡不適合你。”樸燦烈打斷了卞伯賢,大手一伸就把他從椅子上撈了起來。
這是樸燦烈頭一回涉足這種“混吧”,別看他平常衣服大大咧咧,一派花心大蘿蔔的作風,骨子裡卻是個十足的文藝青年。
樸燦烈從來只會去V城另一條酒吧街,那兒的酒吧就都是“清吧”了,並且大部分的酒吧都很有文藝範兒,他和吳世勳幾個是那裡的常客。
今天他閒著沒事兒,懶得上課。就想著去CL公司看看卞伯賢,得知他已經來了這家酒吧,就不顧一切地,不顧及自己的原則地朝他奔了過來。
卞伯賢由於酒精的緣故,根本沒辦法正常走路,幾次都是樸燦烈拉住他才不摔倒。樸燦烈實在看不下去了,也不再管他人異樣的眼光,一把把卞伯賢橫抱在懷裡,走出了酒吧。
卞伯賢在樸燦烈的懷裡掙扎了一會兒,但換來得只是越抱越緊。最後,他沒力氣了,學乖了,乖乖地由他抱著。
他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了那種心靜如水的感覺。他同時也開始害怕,那顆已經下定決心要報復的心會因為這個人動搖。
或許已經開始動搖了。
酒精開始正式在卞伯賢的大腦裡猖狂進擊,他禁不住合上了眼,在樸燦烈的懷裡,嗅著他身上獨特的陽光味道,沉沉睡去。
當樸燦烈發現懷中的人已經睡熟了,不由輕輕地微微一笑。他樸燦烈從十三歲開始就不停地更換男女朋友,見過的俊男美女簡直可以開上一家大規模的青樓。像這樣恬靜的睡顏,他還是第一次見。
路燈的燈光昏暗迷離,朦朧地將卞伯賢純淨的臉包圍在了這溫暖的光中。樸燦烈人不知附身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又吻了吻他輕閉著的眼。
“白白,讓我一直在你身邊。”
卞伯賢的睫毛顫了顫,迷迷糊糊中他聽見了樸燦烈這一句淺淺的而又暖熱人心的告白,他小心翼翼的輕吻,他也感受到了。
他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他的心淬不及防地……動搖了。
……
卞伯賢和樸燦烈都不知道的是,街角的對面有一處恰到好處的陰影,那陰影裡站著一個少年,正望著他們。
他如小鹿般的眸子裡,閃爍著的星光,正一點一點消逝。
「F&D。02」
樸燦烈把卞伯賢抱回自己家後,沒多久就下起了雨。他把卞伯賢安頓在自己的單人床上,然後就所到電腦旁邊漫不經心地敲打鍵盤。
樸燦烈從初中開始就是一個人住,公寓裡的東西都是單人的。他的床讓卞伯賢睡這了,看來今晚他只能通宵寫稿了。
他是一本知名青春雜誌的簽約寫手,除了泡美男之外他最愛的事情莫過於玩籃球和寫作了。現在恐怕連泡美男都不愛了。
這個時間,卞伯賢沉睡著,樸燦烈也耐不住睏意,迷糊地鑽進了被窩裡,把卞伯賢摟在懷裡睡著了。而在公寓樓下,站著一個人。
他亞麻色的短髮被雨澆溼,緊貼在單薄的小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