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若有所覺,朝晴雯的方向看過去,眼神微閃。
耳邊聽到周貴妃對皇帝嬌笑道:“聖上,你只誇新人卻忘了舊人。您忘了,去年拔得頭籌的人便是北靜王。”
皇帝微微一哂,望向水溶。
水溶連忙收回心思,拱手道:“微臣年紀大了,不適合再下場,應該把機會留給年輕人。”
“聽說郡王尚未成家,怎麼就年紀大了?聖上,按臣妾看,北靜王正是年輕有為,只怕京城裡思慕郡王的少女數都數不過來了。”周貴妃笑得一臉意味深長。
皇帝順著周貴妃的話,打趣地望著水溶:“竟有此事,看來是朕失察了,朕應該替老王爺多關心你的終身大事。你看上了哪家姑娘,只管跟朕說。”今天皇帝心情大好,這會神色愉快,不介意逗逗水溶。
他又轉頭看周貴妃:“愛妃手頭可有合適的人選?”
“聖上,貴妃娘娘,微臣尚未立業無心成家……”
周貴妃剛要說些什麼,便聽得場下傳來一陣鬨然聲,原來下一場賽馬已經開始了。皇帝便不再閒話,將目光轉向了賽馬的人群。周貴妃慢慢地也收回了視線,不再言語。
水溶仍站在皇帝身後,面色沉靜如水,眼中波瀾不驚,彷彿剛剛的對話從未發生。
賽馬比賽奪冠的便不再是馮紫英了,是個晴雯並不認識的年輕公子,穿著月白色的箭袖,頭戴金冠,英姿颯爽。
大長公主注意到晴雯好奇的目光,便解釋道:“這位是忠順親王府的世子。”
“忠順王府?”晴雯暗忖,她只記得蔣玉菡好似曾經在忠順王府住過一段時間。
“我們兩家人平日並無來往,你知道這麼個人就行了。”大長公主淡淡說道,言語中似乎並不太喜歡忠順親王。
晴雯“哦”了一聲,便沒再說話。賽馬之後,還有射雁的比賽。晴雯仔細瞧了眼,便發現是前兩個專案的結合比賽,人騎在馬背上,射天空中飛過的大雁,只准射眼睛,誰射落的多,誰便是最終的贏家。
晴雯因養了喳喳好幾年,從小看著它長大,對鳥類有天然的好感,此時便對射雁的比賽無法提起興致。怕瞧了血腥讓自己不自在,她低聲對祖母說要出去走走,大長公主點頭同意,讓雙琴跟著她。
走出了圍獵場,人聲喧鬧聲慢慢遠去,晴雯頓時覺得腦子都清醒了幾分。她緩緩吐了口氣,面上露出愜意的微笑。
雙琴笑道:“小姐就是愛躲懶。”
“清河縣主。”耳邊傳來一個輕輕的叫喚聲。
晴雯回過頭,見是衛若蘭在朝她微笑,忙朝他招手:“都說你好幾次了,別叫我縣主,顯得生分了。”
“禮不可廢。”衛若蘭態度溫和但神情仍然十分堅持。
晴雯無奈一笑:“你怎麼跑出來了?”
衛若蘭露出一個苦笑:“你瞧我這身子板,我不是那個料,就不下場惹人笑話了。”
“就你多心,誰敢笑話你,看我不狠狠揍他一頓。”晴雯揚了揚拳頭。
衛若蘭頓時露出一臉開心的笑容。
“哎哦,該不會輸了比賽就躲起來哭鼻子吧。”一個聒噪的烏鴉嗓子突然在身後響起。
衛若蘭看向來人,頓時氣得臉頰都一鼓一鼓的:“柳芳,你別亂說。”
秋天的溫度不高,柳芳偏搖著把扇子,等他走近時,晴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暗忖,這人身上到底撲了多少香粉。
“看來是我打擾你們了,原來若蘭賢弟是來會佳人的。”柳芳歪著嘴角,拿兩隻斜眼,惡意地上下打量晴雯,嘴裡發出嘖嘖的讚歎聲。
“可惜就是年歲小了些,倒也有另一番滋味……”
“柳芳,住嘴,這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衛若蘭惡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