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膝蓋上的手指之間,“她是個啞巴,唯一能發出的音用來當我的名字。在我六歲的時候生病去世,只記得這些。如果這些能算感情好的話,應該就是了。”
“……”
看她心情在自己的問題下變得沉重了起來,風感到了一些無力感。想要改變一個成年人的觀念何其困難,況且是Dan小姐這種毫不懷疑極度自信的例子。最好的辦法是讓她認識到除了人的能力以外的東西——但提起這些,他又變得不忍心。
提起亡者會讓人的心情多麼沉重,他不可能不清楚。
“Reborn說已經發出訊號給其他夥伴了,之後應該會逐漸到齊,”風扯開了話題,瞥了眼坐在駕駛位上、據說是友情服務的彭格列成員,“現在那位公主下落不明,被賣到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也很難找到。……但是他說你有辦法?”
“再怎麼貧窮的地方,也有人管著。”她回答,敲了敲駕駛座的靠背,示意駕駛員在這裡停車,“有可能是政府,有可能是黑手黨,有可能是貴族後裔,也有可能是地頭蛇。很不巧,這裡都有。不過彭格列九代上任後,黑手黨的爪牙就從這裡出去了很多,現在大部分是其餘三者。”
“……”
汽車在一間商店門口停下,Dan率先走下了車。她敲開駕駛員的窗戶,跟他說了幾句,朝從另一邊下來的風點點頭後便朝前走去。
汽車馬上就調頭離開了。風往它開走的方向看了眼,正準備回過身跟上Dan,就聽後者突然冒出一句:
“貧人區裡沒有這種商店了,風先生有什麼想買的東西最好在這裡就準備好。”
“……”
連商店都沒有的地方?他訝異地揚眉,望著那片低矮的黃灰色磚房打量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跟上Dan的腳步。
“Dan小姐覺得那位公主會落到他們手上?”
“不是落到。風先生說過她是被賣到這裡的吧——在這裡做人口買賣還不長眼的地頭蛇就那一家獨大,”Dan的話頓了頓,露出嫌棄的目光,“碰巧我以前每天都能聽到薄薄的磚牆對面傳來他跟不同女人不知羞恥的聲音。”
“……”
X
她跟那傢伙是鄰居。
的的確確就住在隔壁,隔著一面壓根就不隔音的牆,因此聲音總能影響到她看書。每次她去警告對方時,因為當時年紀還不大,經常被他不當一回事,甚至還調戲了回來。
最後是她拿著晴守偷偷塞給她的白麵包賄賂了街上的小混混胖揍了他一頓,她踩了下當時倒地呻吟的男人的下面還順便踹了他一腳——這樣他才把自己的警告聽了進去。之後聽說他幹那檔子事都跑女方家裡了,倒是經常跑過來獻殷勤。
風聽Dan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總覺得哪裡不對。她的行為舉止一向中規中矩,從來沒見過“踩一下”“踹了腳”這麼潑辣的做法。而且Dan說話的時候語氣中的煩躁完全沒有掩飾,讓風聽得都有點虛。
就算這樣,他還是抓住了奇怪的重點:“獻殷勤?”
“經常送點我不愛吃的食物我沒興趣的鮮花珠寶,全都扔給樓下那條狗了。——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精準的每次都踩到我的雷點。風先生如果在這附近聽到流言說‘這裡的狗都能傍上富婆’不要相信,那條狗傍上的不是什麼富婆,是沒腦子的地頭蛇。”
“……”
風姑且是應了兩聲。思路還停留在那個獻殷勤上。根據慣例,要找到公主,勢必是要先問過那個販賣人口的地頭蛇吧?……找那個對她獻過殷勤的人?
他有點糾結。
“風先生,”她轉過身,“我要回去拿點東西,那傢伙常去……”
她張口就報出了兩個地點。還沉浸在剛剛那段往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