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陽光似乎格外強烈,是不是都有些刺眼了?”我放鬆了聲調,“享受陽光的時候,心情也要跟著放晴才會更加舒暢的。當然,如果能有同伴一起分享,也不枉費這驕陽的似火熱情了,曬一曬也挺好。”
凌涵,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看到你堅強的一面呢,老是這般脆弱,動不動就流眼淚一點都不好,“你看,我都為你遮陽了,你是不是最起碼也該還我一個微笑?”我沒有拿開手,只想為她整理悲傷。
手心感覺到睫毛在上下掃動,不等她開口,我接著說:“知道我最喜歡的一本書是什麼嗎?是《狼圖騰》。我喜歡小說裡面狼的狡黠和智慧,喜歡狼出色的軍事才能,最欣賞狼頑強不屈的性格,它們堅定不移地追求自己的目標,耐心地等待每一次捕食的機會。但我更向往它們的自由和野性,無拘無束,自由馳騁,懂得在最艱難環境下的生存之道。”我停下來,因為打鈴了。
“記住啊,你欠我個微笑。”我說完就跑開了。至始至終凌涵沒有說過一句話,至始至終我們都沒有“見過面”。
《狼圖騰》的確是我最喜歡的一本書,紀實體長篇小說。之所以想到跟凌涵提及,是因為書裡對狼的詮釋,是非常值得作為人生思考的哲理。
那之後,我們誰都沒有提起過那次僅五分鐘不到的短暫相處,我甚至懷疑她到底知不知道是我?哎,只要她沒事就好。
記憶有些殘缺,說說餘吧。她一直以一個長者的姿態與我相處,由於年齡差距,我確實沒有像跟凌涵相處時的造次。
我喜歡餘,像喜歡凌涵一樣喜歡,但又覺得有區別,比如在辦公室外碰到她們倆在交談的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看到我,她們都會不約而同地將注意力暫時放到我身上,問我一些問題,或者一起誇讚我。
比如當我跟著餘回辦公室,她拿出耳機,我們靠得很近,一人塞一個耳朵聽著,又剛好那麼巧地遇到凌涵上樓來,我會感到尷尬。尷尬在凌涵面前與別人表現如此親密,儘管那個別人是我所喜歡的餘。
餘對我的要求比班上其他人要高很多,老是拿些英文雜誌來讓我看,找各種課外習題給我做,還傳給我大量的英文歌曲或者經典電影對白,讓我學習標準的口語。我的英語成績從來沒讓她失望過,所以在辦公室老師們對我是讚賞有佳。
再好的感情,或是再好的兩個人,多多少少總會發生些不愉快的。
餘的眼睛近視,五六百度,這是在某一次英語課見她帶著眼鏡進來才得知的。那堂課是在早上第一節,打鈴過去兩三分鐘還不見老師來,我去辦公室找她,也沒人。
給她打電話,那邊嘈嘈雜雜的我也聽不是很清楚,隱約聽到她說大概十分鐘後才能到學校。我擔心會有領導來查出勤,這樣對餘的影響肯定不好,於是自作主張去辦公室拿來錄音機,帶大家讀新單詞。
下課後問她,怎麼今天突然戴眼鏡了,她說早上匆忙之間發生了一點小意外,碰到了眼睛,不方便戴隱形眼鏡。
聽到她的說辭,除了擔憂心中更是惱火,一開始就提到過,她是個風風火火、來去匆匆的人,不曉得一天急個什麼東西。於是就沒好氣地衝她說了一句,大概意思就是怪她整天做事紊亂,只知道瞎忙,也不顧實際情況。
對於我頭一次同她講話時的語氣不善,餘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就回辦公室去了,她戴著眼鏡,我看不清她的眼。
見她離開後,我開始懊惱,我這算什麼啊。餘已為人母,還被我一個十幾歲的學生責怨,豈不是大傷了她的尊嚴,作為老師的以及作為長輩的。
一想到我的本意明明就是關心則亂,情急之下才說了那樣不禮貌的話,餘這般聰慧的人,怎麼就會不明白話裡的含義呢?她那個意味不明的眼神,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