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時還利索。他怒刷存在感,仗義執言,以一挑二居然不落下風,噎的巫妖無話可說。可憐那隻頭骨沒什麼攻擊力,用衝撞攻擊揍人,與幫對方撓癢癢也差不多,只好飄在一邊咒罵。
“如果你想這麼理解,那也沒問題,就當我是隻炎魔吧。我現在不想談這件事,奧斯,你到底要不要睡覺?”
蘇眉一換上嚴肅表情,奧斯就不敢再踩她痛腳,迅速躺倒,開始了劣魔非吃即睡的生活。但被他這麼一鬧,蘇眉想睡也睡不著,撩起車簾看了看外面,只聽巫妖在身後問道:“你說,活火熔獄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圖勒菲應該已經回去了吧?炎魔心胸極為狹窄,即使無法隨意離開深淵,也不願放棄任何一個敵人。”
由於樹木高聳入雲,分佈又十分密集,這地方的風遠比平原上小。蘇眉望向車外,只見遠方有著流螢般的飛蟲,聚成條條光帶,纏繞在灌木叢中。它們其實是食腐昆蟲,專門找死去的屍體為食,相當於會發光的蒼蠅。有時候,可以利用它們這個特性,在夜間尋找死者。
她看著它們,良久才回答道:“其實我也這麼想。奈瑟狄麗和克雷德關係匪淺,肯定有迅速找到對方的方法。如果她沒失業……我是說,如果她的魔將地位沒問題,那就是受到圖勒菲的要求,前來定位我們。克雷德很可能正是因為這一點,才不說原因就離開。”
巫妖大怒道:“說你蠢,你就真的蠢了起來,還在為他說話。我根本沒這麼想,我想星界海獸也許有更宏大的計劃,導致圖勒菲顧不上這事。在我們討論有價值的話題時,你能不能不要再幻想克雷德會回來?”
蘇眉緩緩說:“你想和狗頭一起被丟掉嗎?”
巫妖說:“……”
她又看了一陣,確認沒有危險生物接近時,才放下車簾,將它固定好,躺回車廂裡的軟墊上。霍里主教的確很夠意思,連墊子都給配了絲綢的,睡起來動不動打滑。她見巫妖始終保持飄浮狀態,懶得搭理她和奧斯,忽然問道:“明天就能到你的法塔,以你仇敵滿天下,對手遍人間的作風,法塔應該處於別人看不見的狀態吧?”
頭骨似乎恢復了點興趣,懶洋洋地回答道:“這個自然。哼,很多人都想攻佔這座塔,徹底解決我,其中有受王室僱傭的傭兵,也有自發前來的冒險者,但結局大多很悲慘。”
“結局不悲慘,是因為及時逃掉了嗎?”蘇眉問。
“有時也因為我不在這裡,他們無法定位法塔的位置,只能悻悻離開。”巫妖詭笑道。
蘇眉沒有再說話,試圖學習車廂另一端的奧斯,一倒地就進入夢鄉。她這幾天經常想象法塔,在潛意識裡,把它認定為溫迪爾圖斯築造的那種高塔。既然永遠只有法師之塔,沒有法師之別墅、法師之農場、法師之小區什麼的,想來塔的形狀,對法術效果應該存在一定影響。
她本沒有睡意,但想著想著,也就睡著了,還做了一個畫面無比清晰的夢。在夢中,她看到奈瑟狄麗又從背後捅了克雷德一刀,而且是字面意義上的捅刀,並非比喻。
那柄鋒利的長刀從背後刺入,穿透克雷德的心臟。惡魔既由人類變化而來,那麼心臟仍為弱點之一。他連掙扎都沒有,便轟然倒地,臨死時,雙眼仍然睜著,彷彿充滿了不甘和痛心。奈瑟狄麗走向遠處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異常高大,全身冒出煙和火焰,正是圖勒菲。
蘇眉霍然睜開眼睛,一翻身坐了起來,只覺胸口陣陣發悶,卻發現巫妖正懸停在奧斯上方,意圖不明地研究著他。它聽到她坐起的聲音,不耐煩地說:“你又怎麼了,睡不著就不要睡,有空多寫幾個卷軸,也能賣錢不是?”
“我夢見,魅魔又背叛了克雷德,以換取圖勒菲的歡心,”她說,“我覺得我可能真的很喜歡他,做夢都在擔心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