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阮清莞餘光瞥見門口男人越來越冷的面色,慌忙打斷了阮浮舟,無奈閉眼道:「……你其實可以閉嘴的。」
第17章 母子 沈貴妃早就薨了
自那日花廳裡被景翊聽見話後,阮清莞在府上連著好幾日都沒有見到他。
也不知是真的在忙,還是躲著自己。
他們本就一個居前院一個住後院,碰面的次數極少,如今這麼一來,就更難相見了。
有好幾次阮清莞鼓足勇氣去前院書房找他,卻只看到空蕩蕩的屋子,和小廝的一句話:「將軍上朝廷去了。」
阮清莞若有所思,他如今已經決定了要從邊境回到京城,官職也調回來了,自然是要忙於朝廷了。
只是……她的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
這日的金鑾大殿上,氣氛明顯有些凝重,朝臣們都提著一顆心,半分不敢喘息。
奏摺被拍在龍案上「啪」一聲作響,誰都看得出年邁的皇帝動了怒。
「這都過了數十日,黃河水患竟無絲毫改善!」
夏季多發暴雨,黃河水患愈演愈烈,百姓損失慘重,朝廷從半月前就已撥下了銀子去地方賑災,還派了專人前去災害要地,可如今半月過去,災情不降反增。
看見龍顏大怒,底下的朝臣們卻是眼觀鼻鼻觀心,誰也沒有站出來貿然開口,他們都知道,這次黃河水患是皇帝此前交由太子負責的。
說來說去,還是這對父子之間的問題。
大殿上靜默片刻,穿著刺金蟒袍的太子拱手起身:「父皇,兒臣失職……只是此次黃河水患起因複雜,牽扯頗多,非短時間內能夠平息。」
男人說話的時候,頭頂的朝冠微抬,露出一張極為陰柔的面孔,一雙陰鷙的桃花眼中閃過暗色。
可上首的皇帝卻沒耐心聽他這番解釋,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語氣冷淡:「太子既知失職,就不要找那麼多藉口了。」
他這個東宮嫡子自小是當成儲君來培養的,能力手腕確實不差,只是性子卻養得極為深沉,如今雖為太子,卻熱衷於玩弄權術,對民間百姓少了一分關切之心。
皇帝隱隱有些失望。
他這番神態語氣落在下面,讓太子妖媚的眼中又閃過絲陰沉。
他是儲君,未來的天子,這些年縱使是辦事失利,皇帝也顧忌著他東宮太子的面子,並不會當著朝臣的面說這麼重的話,最多也只是私下教導。
可今日……
太子心中正揣測著,緊接著就聽到上面傳來嚴正的聲音:「此次黃河水患一個月內必須解決,責無旁貸。」
他說話間,利落的眼神在底下掃視一圈,落在那張清冽凌厲的面孔上。
「景翊,你同太子一起負責。」
聞言,大殿上朝臣們紛紛有些驚訝。
若說皇帝交由太子負責此事,是對年輕儲君的歷練,再不濟也是分派其他文官協助,可怎麼都不該是個剛回京不久的武將……
眾人的目光紛紛朝身後看去。
氣質凌冽的男人沉靜出列,淡然拱手應下:「臣領命。」
眾人啞聲無言,太子闔了闔眼眸,掩去了眸中的暗色。
皇帝冰冷的眼神放緩,目光變得柔和。
自那日在壽康宮,太后突然對他提出太子和景翊兩個選項,他就一直在思考。
太子固然不錯,而景翊也並非不可。
兩個都是他的兒子,說起來都有繼承大統的資格。
更重要的是,太子雖是嫡子,這麼多年卻和外家走得更近,和他這個父皇只是不冷不熱的關係。
而景翊卻是自己虧欠良多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