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
廣平嘶啞的語調溫柔和煦,微帶笑意,“乞兒盟主在想些什麼?”她細緻的替花乞兒梳妝,淡淡的笑意從唇邊蔓延。
“唔……”花乞兒支吾了一陣,臉上有紅霞暈染。她少見的羞澀的垂下眸,卻又忍不住偷偷從鏡中瞧著廣平,“木小姐,你……你當初和莫璃哥哥成親時是什麼心情啊?”
平常一貫粗枝大葉的花乞兒在此刻表現出了極為難得的小女兒家嬌羞的一面,扣著桌角的手顯示出了她心中的忐忑。
感覺到身後人的手一頓,花乞兒頓時緊張起來,睜大眼睛盯著銅鏡,心跳如鼓的等著廣平回答。
廣平有短時間的怔忡,她低頭看著剛為花乞兒挽好的髮髻,記憶彷彿順著一根無形的線飄到了很久的以前。
那是一場幾乎不被所有人支援的婚嫁。
因著莫璃不清不楚的身世來歷,因著她貴為長公主的身份,朝中百官無一不是竭力阻止,極力反對。
那段時間紂秩承受了相當大的壓力。連本上書要求他阻止廣平和莫璃成婚的奏摺堆了滿滿一桌案。
那個時候莫璃和她飽受非議。各種流言蜚語汙言穢語從市井到朝堂一路傳進玉纖宮,讓他們之間的愛情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然而,就是在那段時間,那個溫柔堅定的男子默默承受了所有人對他的猜忌侮辱,不管環境有多艱難,人言有多可畏,他都始終如一不改初衷的對她言曰四字:“卿莫相離。”
正是他的不棄堅守,使得她可以勇敢的向前邁出一步又一步,和他並肩攜手,看盡了幾度桃李芬芳。
即便,他們在玉纖宮簡單完婚;即便,成婚那日他們只收到了紂秩和林青玉的祝福;即便,朝中官員依然反對不贊成……
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他們要的從來不是形式,他們看中的始終是彼此那顆聖潔唯一的心。
只要有你,便可以付出一切,披荊斬棘。
廣平沉靜的烏眸慢慢化為一池春水,溫暖盪漾。
她抬手將一支鈿釵插到花乞兒髮髻上,向還在瞪大眼睛等她回答的花乞兒微然一笑,“當時是什麼心情我約莫已經記不清了。我唯一知道的,便是那個站在我面前的男子,是要與我榮辱與共,共擔風雨的人,清楚這一點,比什麼都重要。”
花乞兒略有一怔,模糊的銅鏡中身後的白衣女子安然靜立,清瘦的身形宛若寒冬修竹,不管被積雪壓彎了幾次腰,依然可以在朔風中堅韌的挺立,等待遲來的春天。
看著看著,花乞兒的眼慢慢溼潤起來,趁廣平轉身的時刻,飛快的用袖子印去了眼角的水痕。
銅鏡中,廣平手執著什麼東西走了過來,那大紅的麗色在鏡中灼灼其華,令花乞兒瞬時睜大眼睛。
廣平手中拿的,不是別的,正是百里君亦託廣平為花乞兒準備的禮物。
那是一件華麗至極的嫁衣。通體豔紅,上用金線繡著不計其數恣意怒放的花朵,紗質的襉裙層層相疊,飄逸美崙,既不顯得厚重累贅,又不失繁複精美。灼目的耀眼金光宣示著它的價值不菲
廣平服侍花乞兒將嫁衣穿上妥當,聲音輕柔溫和,“今日是盟主大喜的日子,你可做好準備,與我出去迎見眾人?”
花乞兒對上她若水寧靜的黑眸,先前的緊張一掃而空,惟餘歡喜期待。
她將手輕搭上廣平手臂,笑著堅定的點了點頭。廣平微微一哂,將紅方巾覆下,遮住她動人嬌羞面龐。
與此同時,早已穿戴妥當的歐尹在楚遙等人的陪同下正候在木屋外緊張的等待。
少年烏紗絳袍,風采翩然。如玉容顏少了幾分清冷孤傲,強裝鎮定的烏眸洩露了幾分不為人所察覺的焦灼期待。
見他如此,方涵向後靠在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