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輕聲道:“皇上,臣妾給您熬了參湯,趁熱喝了吧。”她一說話,臉上那厚厚的脂粉便簌簌的落了下來。
百里君亦有些厭惡的站起身,隨著他的動作,他身上的丁香香氣便傳了過來。林清曉頓覺心頭一堵,垂下眼簾強忍著酸楚的淚水。
“幾日不見,你的品位真是越來越低俗了。”冷峻的男聲毫不客氣的從頭頂上方傳來,林清曉的身子輕輕一顫。
她沒有告訴他,她擦這麼多粉只不過是為了掩飾她那蒼白的病容。
百里君亦正為易州的事煩躁不已,現下見林清曉低著頭,身姿孱弱,毫無一國之母的風範,再與流月一比,對林清曉剛積存起來的好感霎時消失殆盡。
“皇上還有事,臣妾就先告退了。”林清曉緩慢的行了一禮,垂首退出了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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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林清曉的病久不見好轉,人一天天清減下去,而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的百里君亦仍夜夜流連於瑩月宮中。
柳芊芊實在看不過眼,找來了廣平。
鳳儀宮中,骨瘦如柴面容憔悴的林清曉氣若游絲的躺在軟榻上,空氣中浮動著中藥的清苦味道。
“娘娘……”柳芊芊跪倒在她榻前,握著她冰冷的手泣不成聲。林清曉吃力的睜開眼,見到廣平,她灰敗的眼中一亮,掙扎著想要坐起身。
廣平走過去扶她躺下,看向一旁侍立的陸風遙,“太醫來看過了麼?”陸風遙注視著她波瀾不驚的眸子,開口道:“開過幾味藥,可她吃了就吐。”
“木小姐……”林清曉扯出一抹笑,再無往日的靈動清逸。“木小姐,莫要把我的事告訴皇上,他什麼也沒說,可我看得出來,在他心裡,流月大長公主要比我更適合這個後位……”
她的聲音輕如棉絮,耳語一般在廣平耳畔響起,“我生性懦弱我也知道,對我而言,能陪在他身邊就已經足矣,木小姐……”
林清曉抬起手,輕輕扯住廣平的袖子,“我不想當皇后,我只想一個人,靜靜的站在他身邊。你說,這個願望是不是太奢侈了。”
的確很奢侈。
廣平比任何人都清楚,帝王若想一生一世一雙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林清曉太過善良柔弱,要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愛的人娶了一個又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於她而言無疑是最殘酷的打擊。
廣平從鳳儀宮出來後,去找了羅帷。百里君亦繼位後,沈澈也回了太醫苑。府裡的尚藥司現在由羅帷接管,只是他晚上不常住在府裡,動輒就沒了蹤影。
安豫王府裡,笑容溫柔的少年一身藍袍,面容秀雅,唇邊笑意漫不經心卻又高深莫測。“木小姐找我有事麼?”他的聲音清清淡淡,透著一股雲淡風輕的味道。
“皇后娘娘病重,想請羅公子過去看看。”喑啞的嗓音平淡的聽上去根本不像是在求人。羅帷笑笑,“宮裡不是有太醫麼?”
見廣平沉默不言,他遂轉身道了句,“走吧,木小姐看得起我,我又怎可拂了小姐的面子?”
羅帷替林清曉診完脈後,笑著道了句,“是心疾。娘娘的心結不開啟,就是吃再多藥也沒有用,況且……”他話鋒一轉,掃了眼雙眸緊閉的林清曉,“她一心求死,別人就算是想攔也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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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以後,宮裡突然起了謠傳,稱林清曉和陸風遙有染。林清曉自打入主東宮後,身邊的心腹始終是柳芊芊和陸風遙。雖說後宮之中除了百里君亦不應再有別的男人,但因為陸風遙是早在安豫王府時廣平特地指派給林清曉的,所以直到現在也沒有換過。
現下出了這樣的謠言,不但陸風遙接受不了,林清曉更是在當日高燒不退,命垂一線。
百里君亦從流月那兒聽到陸風遙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