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筠媽媽說她很想你”今天的月色那麼美,她不想再有一次類似的尷尬。
“兩年不見,小姨她還好嗎?”
在他抱歉的情緒擴散之前白繾笑出聲來打斷了他,“還好,陪著我爸在鄉下老家療養,他們兩個人過的可是神仙伴侶的生活,比我們自在多了。”
儘管她掩藏的很好,徐光遠還是在她的嘴角捕捉到了一絲牽強,她勉強自己的時候右邊的嘴角會翹得高一些,他不忍地問道“小姨夫的腿還是那麼嚴重嗎?”
白繾搖了搖頭“比之前好多了,曉筠媽媽每天都會帶著他在房屋後的緩山小路上散步,藉助柺杖走走停停看風景,雖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但能進步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她的臉上放著光彩,徐光遠看得出她真的很知足了。
三年前小姨夫腦溢血,前一刻還在說笑的人轉瞬間就在白繾面前輕輕的滑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徐光遠想象不出她一個人是如何撥通120急救電話,想不出她是怎樣眼睜睜看著父親躺在地上卻連碰都不能碰的心情,他想象不到在小姨昏過去之後白繾一個人是如何熬到手術室燈滅的那一刻,他只記得看到她時,她像一把繃緊了弦的大提琴,一身的優雅還在,一股子期望還在,倔強地盯著手術室的門口,也不知這樣站了多久。
當醫生告訴她“無生命危險”這五個字之後她才徹底卸下一身的緊張在他懷裡失聲痛哭起來,他忘不了那個鼻腔裡充滿消毒水氣息的下午,外面的寒風透過光禿禿的樹幹暴虐的嘶吼著,醫院的走廊裡有一種怎樣也趨不走的寒意,耳邊是她肆無忌憚的哭聲,也不知是一種痛苦的委屈還是一種解脫的釋放。
這樣的情況換了很多人都會選擇埋天怨地,責備命運的不公,而她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每天更加努力的工作,每天與小姨輪流照顧病榻上的小姨夫,徐光遠打心底裡敬佩著白繾這樣的心性。
“白繾,你可以不用這樣勉強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我一定會…”
“好啦,知道你一定會鼎力相助的,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你小姨你也會的”白繾有模有樣地仿著他的口氣,徐光遠被她鮮明的樣子打動,笑著說“就算不是為小姨,為了你和靈兒我也會竭盡全力幫忙的,不,是一定會”
說完兩個人相視一笑,屋子裡傳來白靈清脆的笑聲,白繾趁熱打鐵道“那你可得記住了,不管是為了誰都要照顧好我們一家,尤其是我們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記住了哦”白繾生怕他記不住似的又重複了一邊,好像多囑咐一次他就能記得更深一層。
徐光遠側過身子看向大堂點點頭“屋子裡又搞出什麼新花樣,這麼開心?”只要有白靈的地方,總少不了熱鬧,回回都能讓大家盡興而歸,不知道這回她又做弄出什麼么蛾子,惹得滿堂鬨笑,徐光遠起了好奇之心,起步向客廳走去,走了幾步之後回身看到白繾還在原地未動,他頓住頭微微歪向客廳做出詢問狀,白繾卻搖搖頭表示不想同行的意思,徐光遠給予了一個爽朗的微笑大步向屋裡走去,他有個好訊息要同他們炫耀呢。
白繾看著他挺拔的身影漸漸消失直到拐進廳門仍是一動未動,她抬頭瞥見這層層梧桐葉間透過的微光那樣柔和,屏息著秋風蕭瑟的味道,一片尚未乾枯的黃葉自梧桐樹稍緩緩墜落,葉片尖尖的一角擦著她的發滑向了地面。前面是她珍重的人們,穿牆入耳的是他們歡聲笑語,後面是她最愛的黑夜,包裹她給她最大的安全感,這樣真的很好了,足夠了。
☆、謝謝
莫葉聲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門一直在有節奏的作響,還沒有擺脫夢境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著窗外一片漆黑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兒來,原來結束通話電話後自己不知不覺中睡著了。那敲門的一定是何嘯吟了。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門口,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