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的莫名其妙的話讓葉唐氏一驚,把給葉景準備的早飯也打翻在地,她緊張的問道:「出山,出什麼山?」
葉景道:「我要出任朝廷新設的海事衙門尚書一職,組建海事衙門,專管海事。〔<(?」
「天吶!」葉唐氏一個趔趄,幾乎站不穩了,自己果然猜中了,老爺子又要去當官了。
葉景見葉唐氏站不穩,連忙上前把葉唐氏扶住,道:「妤兒,你不要擔心,朝中的閹黨已經絕跡,我不會有事的。」
葉唐氏推開葉景,哭哭啼啼的說:「沒有閹黨,還有東林黨、齊黨、浙黨、楚黨,你難道忘了當年那場驚心動魄的黨爭嗎?那是一個大漩渦,你不參與,也會把你拉進去的。你難道忘了我爹是怎麼死的嗎?」
葉景不說話了,他不忍心告訴這位他深愛多年的妻子,他這次再度出山,不僅不會離開黨爭的漩渦,反而會進入這個漩渦的中心,自己將赤腳在刀尖上跳舞。
「你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了?」葉唐氏抹著眼淚問道,「你還記得當初致仕回家的原因嗎?因為他們要殺你啊!你差點把命都丟了啊!你難道忍心讓我們娘倆成為孤兒寡母嗎?」
當年京城被閹黨搞得人心惶惶,官場人人自危的日子,至今讓葉唐氏仍心有餘悸,若不是葉景緻仕回家得早,憑著他的性格,早就被錦衣衛丟進北鎮撫司衙門詔獄害死了。
自從閹黨禍亂朝綱之後,大明朝有能力、有骨氣的官員都走了,反觀現在大明的官場,根本沒有一個如同三楊、張居正這種可以挽大廈將傾的扛鼎之人。
「這官位,就是文兒給我謀的。」葉景苦笑。
「什麼?」葉唐氏一臉震驚,隨即她反應過來,急匆匆的往外走,道,「我這就進京找文兒,我要當面問問他,為什麼要把他爹往火坑裡推。」
「你回來!不要激動。」葉景連忙拉住了葉唐氏。
葉唐氏回過頭,一臉的淚水,道:「老頭子,你答應我,不要去當那勞什子的官,我們就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好不好,好不好啊?」
雖然葉景很想點頭,答應妻子的請求,但是他不能。他昨晚上在書桌前坐了一夜,他已經想通了,逃避不是辦法,為了整個國家,為了整個民族,必須要有人站起來,必須要有人犧牲。
兒子在信中的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朝廷是朝廷,國家是國家,民族是民族。吾等不能因朝堂昏暗,而放棄生吾等、養吾等的國家。國家乃吾等之父,民族乃吾等之母,難父願見吾等之父母受人而無動於衷乎?
當葉景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幡然醒悟,對,朝廷是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但是國家沒有錯,為了國家,為了民族,自己應該站出來。
如今國事艱難,民不聊生,北有後金、蒙古,西有流賊叛軍,若是再讓前朝魏忠賢那等人物當道,這大明必定會毀在自己這一代人的手裡。
國破家何在?即使自己現在不出仕,保得一時平安,但是如果以後真如兒子說的那樣,後金入關,異族的鐵蹄將會蹂躪整個中原大地,異族的彎刀將會屠殺整個華夏民族,這等苟且偷生的平安又能保有多久?
葉景下定決心,他要改變這一切,他此次出仕,不會再畏畏尾,他要大幹一場,實現他年輕時期的理想和抱負,他要改變整個大明江山,讓他煥出處新的光彩,重現我華夏民族的漢唐盛世。
這一刻,葉景感到他體內冰冷多年的血液,此時是如此的炙熱。
「妤兒,你聽我說。」葉景拉住葉唐氏,冷靜的說,「現在我不出仕也不行了,文兒已經被陛下破格提拔為正五品戶部郎中,他在官場上沒什麼人脈,經驗也不豐富,沒有我在他的身邊指點,難道你就放心嗎?」
葉景知道用什麼民族大義勸葉唐氏是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