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讓聞言苦笑:“聽人說陛下要征討高句麗,發動天下數十萬兵馬,百萬役夫,如今大隋境內一片悽慘。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許多人尚未到達涿郡,便已經被官差折磨致死。”
“要我等前往涿郡戰場與高句麗爭鋒,只怕此一役再也回不來了,聽人說陛下與朝中的大臣起了齷齪,君臣不能一條心。”孟讓道。
聽了孟讓的話,王薄面色難看,正說著敲門的聲音響起,那敲門之人甚是無理,將大門敲得哐哐響,不斷震顫,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大門敲碎。
“來了!來了!那個龜孫子敲你家大爺的門戶。”王薄身材雖然瘦弱,但卻自有一股力道,行走之間步履生風,龍行虎步。
“哐當!”
大門開啟,只見兩位官差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外,瞧著王薄,然後道:“可是王薄?”
“正是小人,不知二位官差大爺所來何事?”王薄愣了愣。
“三日後到城南校場集合,此乃徵兵令,不日你將前往涿郡戰場,莫要誤了時間,否則仔細了你的腦袋。”那士兵將一份文書扔入王薄懷中,看死人一般二話不說轉身離去。
“二位官爺留步,小人不前些日子才服完兵役嗎?這已經是小人第五次兵役了,莫非府上搞錯了?”王薄追出大門,話語中滿是氣憤。
官差停住腳步,其中一人滿是惋惜道:“卻是如此,沒有搞錯。陛下要抽調天下壯丁征討高句麗,咱們齊郡百姓都死的死逃的逃,實在人手不夠,湊不出那麼多人頭,這兵役只能落在你身上。”
說完後官差轉身離去,雖然可憐王薄,但卻也沒有什麼辦法。
“欺人太甚,這些狗官,我都已經第五次兵役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在這般下去早晚要戰死沙場!”王薄攥著徵兵令,眼中扭曲充血。
他的幾個哥哥、父親都已經戰死沙場。
“大丈夫馬革裹屍,但卻也不是這般叫人去送死。”孟讓無奈一嘆。
聽了孟讓的話,王薄回到院子,關上大門:“徵兵也是死,造反也是死,如此一來倒不如逍遙快活一些,嚐嚐皇帝的滋味。”
“大哥的意思是?”孟讓聞言一個激靈。
“如今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反正也活不下去,早晚都是死的路一條,如此倒不如干脆反了他孃的!這世道,根本就不給人活路啊!”王薄一雙拳頭猛然砸在身前的青石桌子上,但見那青石桌子居然咔嚓一聲化作幾瓣,瞧得猛讓眼皮狂跳:“大哥既有此意,我願助大哥一臂之力。”
“好,賢弟果真是好漢子,為兄沒有看錯你!”王薄哈哈一笑。
王薄精通武藝,不然也不會在戰場中活下來。這武藝說來也是造化,乃是當年第一次從軍之時,自家在戰場上撿到的。當時兩軍對壘,主將拼殺,敵軍主將被斬,打掃戰場時秘籍落在了王薄的手中。
自此王薄開始修行武藝,夜盜糧倉,居然使得其一身武藝進步飛快,易筋之後易骨,然後步步高昇,居然馬上便易骨大成。
沒讓天下人等多久,忽然一聲響,王薄造反之事天下皆知。
長白山王薄起義了!
長白山前知世郎,純著紅羅綿背襠。
長槊侵天半,輪刀耀日光。
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蕩。
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
看著手中《無向遼東勸死歌》,張百仁頓時面色陰沉起來:“王薄區區一屆白丁,如何做得出這種無向遼東勸死歌?”
詩歌其實也是一種廣告、名號,君不見闖王李自成入關也有詩歌:開了城門迎闖王,闖王來時不納糧。
好的詩歌可以源源不斷吸引流民,壯大軍伍,王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