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問什麼?你不是都做主了嗎,我還能有什麼意見?走吧,將軍大人,這裡你才最大,”說著甩袖前行。
黑甲將軍臉色有些泛白,這句話太重了,這次可算把禮宗得罪徹底了,皇命難為啊。
寧澤並未上車,徒步來到禮樂府門前,禮法九家齊至,唯有主人不見。
他站在門前一陣傷感,故人不再,故地重臨,卻是滋味難明。
九位急步上前,躬身行禮,寧澤隨後還禮,都是老朋友,對於寧澤這位禮宗,大家真心相迎,唯有一人,眉頭緊鎖。
寧澤看到鐘山有些感動,此人冒險送信,真是忠厚之輩,他的好意他心領了,但這皇都他必須進,此次有太多的事要了結。
於國、於家、於公、於私、於友、於己,他都得來此一趟。
寧澤他們被安排在一間客房,舒適整潔,九位和寧澤喝了盞茶,相繼離去,誰都沒提禮法亞宗孟思齊。
白鹿在院子裡來回走動,它控制著白銀鈴,不讓發出響聲,它可以感覺到主人心情並不好。
魅歌魅舞,靜靜無語,她們不敢說話,她們發現這位禮宗嚴肅起來威壓太重,比起主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
“禮宗大人上殿……”
“禮宗大人上殿……”
“禮宗大人上殿……”
……
一聲聲傳召,肅穆而威嚴……
寧澤拾階而上,不緊不慢,這是大禹皇正式臨朝的始元宮,除了威嚴就是冷酷,宮殿黑色,臺階黑色,禁衛身著黑甲,手持黑戟。
一個字,靜……除了寧澤的腳步聲迴盪,好似深宮無人……
寧澤跨過殿門,殿中左武右文,皇子大臣,各持玉圭凜然而立,聽到寧澤的腳步,他們只是再次正身。
一步一步,寧澤的腳步絲毫未變,他一直走到了最前面,然後抬頭,看向這大禹主宰。
寶座黑鐵鑄成,極其沉重,兩邊扶手,是豸首,獠牙猙獰,如果說皇城的重中之重是始元宮,那此宮的重心就是這漆黑寶座,而寶座的沉重,在於座上之人。
黑色龍袍,黑色平天冠,卻有十二冕旒,冕旒擋住了主人眼睛及龍顏。
寧澤感到一股平和,是一種一切在握的平和,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動怒,讓他失控。
他就這樣一直看著,沒有說話,平靜地看著。
一刻鐘……兩刻鐘……半個時辰……
大禹皇和寧澤都沒有說話,好像都在等對方開口,這是一次交鋒,皇權和禮法的交鋒。
大殿靜到了極點,似乎靜將成為永恆的旋律。
“篤……篤……”
柺杖觸地之聲響起,一位老人走了進來,他走得極慢,兩旁無論文臣還是武將,皇子還是皇孫都對老人躬身,唯有兩人未動,一個高居在上,一個仰面朝上。
“你就是寧……”
“噓……”寧澤轉頭瞪了老人一眼,讓他不要出聲。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
老人半句話卡在喉中,瞪大了眼,鬍鬚亂顫,他雖然生氣,可也不知何意。
寧澤又回頭開始研究大禹皇……
一刻鐘又過,老人再次開口:“你……”
“噓……”寧澤反應更快,這次很生氣,狠狠地瞪了老人一眼。
“篤……”
“噓……”寧澤瞪著老人,老人也瞪了回來,兩人你瞪我,我瞪你,又是一刻鐘。
大殿中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今天這朝會到底要幹什麼?一切計劃都亂了,陛下也不言語,這是什麼意思?
老人終於敗下陣來。
寧澤傲嬌地看了老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