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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是否在虛張聲勢?
是?
否?
蘇嬈心念電轉間,聽得追擊過來的全軻惶急叫道:“休教他瞞過!”
透過剛才在巷口的冒險一試,全軻有八分把握敢說金寒窗是虛張聲勢。可是,全軻不提醒蘇嬈還好,他一開口,蘇嬈立刻避讓。
緊要關頭,能聽從一個宿敵的判斷嗎?
蘇嬈的做法是:當然不能。在情理和麵子上都不能!你要我留,我就偏要放!
金寒窗踏著邊牆越過蘇嬈。
全軻怒極。
巷子盡頭即是長街。
從這裡轉幾個街口就到東城門,街上的戒備是格外森嚴。
金寒窗翻到這條巷子,實屬無奈之舉。當金寒窗騰躍於空,心中頗有插翅難飛的感覺之時,他忽然注意到巷口處站著個人,那人剛剛抵達,身後還停下一輛華貴的四馬車駕,駕前四匹雪白駿馬正低頭吐著鼻息,不知所待何人。
金寒窗掃巷口那人一眼,落地之後就不顧攔阻的蘇嬈,面無表情的衝那人急掠而去。
那個人靜默立著,表情如常,難辨敵友。重要的是:他的手中撐著一把黑傘!
陽光燦照,黑傘幽漆。
那顏色是一團隆稠而孤獨的黑,黑色撐起一片小小蒼穹,熄滅了所有落到傘蓋的光亮。這傘黑得像是隱秘的財寶,黑得讓人一片惘然。
金寒窗在心裡暗叫:我的錦瑟傘!
不論這人是什麼身份,也不管寄放在曾老街的錦瑟傘是如何到了這人的手上,他甚至顧不得街上隨時會巡行過來的兵丁,拼命衝了過去。
打傘人好似個教書先生,面相親和,一派溫儒敦厚。
金寒窗剛衝過蘇嬈阻隔,狂奔過來,巷口教書先生的左右就倏又閃出兩個人來,左邊多出一個漢子,身高過了九尺,十分威武豪壯。右邊來人則是一副舟子打扮,細瘦身材,膚色古銅。
這突然出現的三個人一下子就卡死了巷口。
金寒窗近至這三人跟前,不等他開口,那中間人將錦瑟傘一收,遞予金寒窗。同時,右邊的舟子讓開路徑,道聲:“請公子上車。”
金寒窗接了傘,依稀覺得這三人的樣貌好像在哪裡見過,他瞅一眼後方,緊緊皺眉,沒時間細想,便穿出了巷口。
全軻與蘇嬈頃刻追至。
舟子退回,三人守住巷口如同銅牆鐵壁。
中間教書先生朗笑道:“全堂主,蘇老夫人,二位聯袂出現在破板道里,是比試輕功麼,真是好雅興啊。”
蘇嬈尖聲道:“丁馳周,你少來裝腔作勢!那小子我們復夢派是勢在必得,不管你們得了什麼訊息,這杯羹再分不得。你們三友速速讓開,否則休怪老身翻臉。”
丁馳周充耳不聞,回身向金寒窗溫和的點點頭,示意無妨,金寒窗猶豫片刻,踏上了馬車。
馬車車伕沒有動作,並不是載了人就走的想法。
馬車仍在等待。
全軻開口道:“三位香主,恨愁幫與復夢派立場一致,大家在城中抬頭不見低頭見,不要傷了情面,還請把這小子交給我們,全某必有後報。”
丁馳周不語,舟子無言。
那名威猛大漢倒是摩拳擦掌,聳動肩膀,歪扭脖子,彷彿對傷了情面又會如何的事情很是期待。三人竟根本不答蘇嬈、全軻的問話,這態度挑明瞭是沒有談判餘地。
全軻終於難抑心緒,恙怒道:“丁馳周,不要以為全某怕了你們‘水翰三友’,怯了你們水路風煙。我與蘇夫人聯手,你們未必攔得下。那人,我們要定了,閃開!”
蘇嬈此時巴不得全軻拉上她。
“水翰三友”是暮望排的上號的難纏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