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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兩道門簾的另一間房內,偶爾傳來三哥的輕呼聲。龍星趴著,只覺好笑。
龍壁將玉凝露放到桌上時,龍晴眼中難掩詫異的目光,龍壁笑道:“大哥命給你用這個的。”
除了小卿等弟子,傅龍壁等幾個弟弟,受了家法,必須用紫蓮露的。雖然都是療傷聖藥,效果相差無幾,但是玉凝露塗上,涼絲絲的,不會痛;而紫連露塗上,則一定會痛上加痛。
龍壁細心地挑出龍晴腿上和膝蓋上的碎瓷片時,實在忍不住心疼,埋怨道:“為什麼一定要惹大哥,明知道玉雲的事情,大哥並不怪你的。”
即便塗了玉凝露,膝蓋上的痛還是鑽心,龍晴垂下眼瞼:“龍晴知錯,不該惹大哥生氣。”
說話時,臉上的傷一揪一揪的痛。
龍壁用沾了玉凝露的玉槌輕輕地在龍晴臉上滾動,龍晴抿了嘴不敢吸氣。塗好玉凝露,涼絲絲的,龍晴忽閃了下長長的睫毛,道:“謝謝二哥。
龍壁知他說話,便會牽動臉上的傷,只得斥道:“收聲!”
看龍晴胳膊時,龍壁心疼地半天無語。兩條胳膊上青紫的檁子上,血跡斑斑。沉香木的戒尺打在皮肉上是最痛的,何況還要舉著花瓶,繃緊了皮肉。
“痛不痛?”明知道,龍壁還是忍不住問。
龍晴微笑著搖了搖頭。側靠坐在床上,龍晴的兩條胳膊都腫得厲害。兩隻手更是沒了模樣。
龍壁仔細給龍晴的胳膊和手上藥。動作無論多輕,都會讓龍晴不自然地顫抖。龍壁心疼不已:“若是娘見了,不知要如何心疼。”
“幾個兄弟中,娘最疼的就是你和大哥。”龍壁嘆了口氣:“大哥他是因為太疼你了,所以,當年……”
龍晴輕輕抽出手來:“謝謝二哥為龍晴上藥。”
龍壁嘆息一聲。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
龍晴和大哥一樣,從不提起當年娘去世時的事情。
“二哥,龍晴屁股上也傷了呢?”龍晴見二哥沉默,側著頭,輕聲道。
其實龍晴屁股上的傷反倒是最輕的,只是青紫腫脹著,痛是痛些,即便塗上普通的上藥,過兩日也會全好利索的。
龍壁知道龍晴是故意轉移話題,知道這心結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解開的,心裡氣道:你就倔吧,看吃苦的是誰。便故意用力塗了藥,痛得龍晴唉唉的喊痛。
傅龍壁忍不住斥道:“這麼大的人了,被大哥拿了雞毛撣子打屁股,還好意思喊痛。”
龍晴委屈地:“大哥要打,龍晴也不敢不受。”
龍壁難得看龍晴這副模樣,奇怪,這次雖然受了大哥責罰,倒是不如每次那麼傷心,便用力拍他一下,笑道:“小聲些,也不怕龍星聽到笑話。”
龍晴嘆氣:打的時候都給他看到了,如今叫幾聲也不怕了。
龍壁一切收拾停當,幫龍晴蓋好被子。屁股雖然痛,但還是膝蓋上的傷要更精心調養。所以只能還是躺著。
龍晴閉上了眼睛,感覺二哥依舊運內力,在自己雙腿和膝蓋上凌空運力,暖暖地刺痛。
“大哥呢?”龍晴想起今日大哥看自己時,被自己捕捉到的疼惜的眼神,忽然希望大哥要是能來看看自己多好。
“大哥給爹孃跪著去了。”龍壁看著龍晴長長的睫毛明顯地抖動一下。
大哥重罰了弟弟們,有時便會去給爹孃上香,有時便會在祠堂中跪到天亮。
“是龍晴不孝,大哥教訓的是。”龍晴心裡酸酸地。大哥一定是覺得打重了自己。其實無論大哥怎樣責罰,罰得多重,龍晴也從未對大哥生過半分埋怨之心。
就如龍夜常說的,誰讓你是弟弟呢,人生得晚一些,自然要被打得多一些。長兄如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