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是黑水繞城往東流去。黑水可謂沛國第一大河,河寬數十丈,水流滔滔。水上船舶往來無絕,為沛國商路要衝。不足於城門口問訊那臨門攤點販子。
“小老闆,來兩碗混沌。”
“好嘞!兩碗混沌。”
那攤點上老闆見一醜一俊兩個人來食,好生驚訝,一面扯長聲音呼喊,一面仔細望著不足與春兒吃飯。不足觀其訝然之象,微微笑著詢問鐵槍鏢局之蹤跡。
不多時便知道前些日子,有一隊二三十人之漢子,打著一面鏢旗,其上便畫有一杆大槍。那槍好生特別,槍頭若蛇信吐出,槍體當真如金蛇長伸,斜斜兒直刺青天。彼等在此地數個攤點用了便飯,才出城而去。
“那鏢旗上金槍好生怪異,那蛇信仿若活物,盯得久了,便如飛出一般,故此便記住了。聞聽彼等言道,要押運數車商貨往黑水碼頭乘船北去呢。”
飯罷,不足便帶了春兒出上沛往黑水碼頭而去。那春兒一路之上滿眼生光,東瞧瞧西逛逛,驚覺此地之繁華,往來之眾熙熙攘攘,不知其到底幾何?
“爹爹,上沛好生人多也!”
“都城之地,繁華之盛自然了得,然其外相之下,下民之千般困苦又nǎ裡知得?”
“碌碌之眾,往來匆匆,這般忙碌,真不知其紛紛擾擾為誰?”
“紛湧往來之眾庸庸碌碌,日日繁忙不知其可,人之一世,豈能如是般度過?春兒聰慧,當牢記萬不可虛度年華光陰!”
“春兒曉得!往後隨爹爹學文習武,定不負偷生之一世也。”
不足聞言,知道此孩兒心靈之創痛甚大,遂介面道:
“春兒,人之一世,非但要有本事加身,行事當憑良心才是。”
“孩兒省得。”
黑水碼頭沿江而築,長及十里。其上販夫走卒紛紜,民夫水手擁擠。黑水河上百丈江面,商船舶舟進出有序,顯見的此地商埠主管之能也。
“以彼鐵槍鏢局之行事,必會乘舟船一鼓而下,進夏國,直至此夏國水上要衝之地宣城。此地黑水折東向而走,故彼等定會於此上岸北行。我們且於中道華海城處登岸,翻萬金山,取捷徑至大石城。則必會先鏢局至該地,屆時靜候即可。”
不足指著手頭一張八國亂地之地圖謂春兒道。
“爹爹,聽聞那售圖酸儒道,萬金山山高坡陡,鳥雀不能過!可如何翻越其嶺北上呢?”
“春兒,所為艱難,非歷無可渡,待得度過,難事亦如尋常也。萬事難在魄力!”
“那孩兒便隨爹爹歷險便了。”
春兒這般應答著,隨其義父登舟而行。
一百八十七集
商船名‘吉祥’,船體甚大。船行水上甚為平穩,不足攜春兒登船入艙,內中艙室,已然有數位客子在座。座中一老者靜坐飲茶,兩位壯漢隨伺,几旁一女,容貌甚美,風行之裝束,美豔且嬌,其目不稍瞬,嫣然而坐,相當雅緻。不足知道其中主事者定是那老者,便前出行禮道:
“老丈安好!在下金足這廂有禮了。”
“壯士二人艙室亦在此廳中內間麼?”
“正是!該是右邊這間。”
“嗯,壯士請便。”
不足與春兒入內,放下行李,復出門入廳。
“壯士請坐。”
那老者道。不足便於几旁椅上坐下。那女子望一眼不足,目中大生厭惡之光。春兒觀此,大為不快。不經鼻中輕輕一哼。那女子抬眼望一眼春兒,見此女童精美若玉雕,訝然道:
“好生俊美個玉人兒!不知年方几何?”
春兒俏臉微皺,並不言語。不足道:
“此小可之女,年已十歲。不善言辭,貴人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