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野道:“大人,戰爭發起你我都無法左右。能左右的便是你我對於戰爭的態度。大人可知,我家曹帥也是反戰之人,此次受命也是被逼無奈。”韓嘯月道:“他是被逼無奈,本官就樂得如此嗎?原本,我是打算與未婚妻歸隱山林的,卻怎奈戰火燒到了這裡。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拓拔野深施一禮道:“大人,不妨請你好好想想。難道,貴國朝堂之上,就當真願意打這一仗?”韓嘯月反問道:“你是如何得知唐國朝廷的態度?”拓拔野神秘一笑道:“韓大人,可能你還矇在鼓裡。曹帥的使者早已進入金陵捎回來口信,貴國陛下怕是不日便會和談了!”
韓嘯月心中一驚,暗暗道:“若是皇帝都主張和談,我還在此徵兵作甚?仲寓他們豈不也是白忙一場?”想到此,看著拓拔野笑道:“在沒有接到陛下的旨意之前,你我還是交戰雙方。這一點,想必你們也不可否認吧!”拓拔野點點頭道:“其實,卑職前來只是想與韓大人講一些私底話。如果韓大人也認可非戰為上策,那我們不妨合作演一出好戲。”
“戲從何來?”拓拔野壓低了聲音道:“大人,和談是大勢所趨,陛下也不想自己的國土飽受塗炭之苦。曹帥希望在雙方和談之際將大軍陳於城下,促使和談儘快達成。”韓嘯月聽罷剛要反對,拓拔野繼續道,“大人不必擔心,所謂陳兵城下只是做做樣子,咱們雙方彼此互不進攻。待和談結束,雙方退兵。你既沒有降宋之罪名,也可以不必受到朝廷上反戰派的非議,可謂兩全其美。”
韓嘯月聽罷,只覺得好笑道:“上述言論,是曹帥的意思?”拓拔野點點頭。韓嘯月哈哈大笑道:“真是笑話啊!不如我們換個方式,叫我唐軍將貴國營帳包圍,咱們也是做做樣子如何?”拓拔野搖搖頭道:“那恐怕不行吧!此番我們十萬大軍,而潭州城……恐怕也只有寥寥數萬吧!”
韓嘯月笑道:“如果我猜的沒錯,曹帥是欺負本官年少,以為本官是個黃毛小子那般好騙?你回去告訴曹帥,叫他好好調查一下本官的身世!”說著,一拍胸甲道,“本官韓嘯月,蜀中名將韓濤之子,曾平定李仁罕叛亂,在夜歸嶺以少勝多破了宋軍埋伏。若是欺負我年少不懂事,還是叫曹帥省省吧!”拓拔野聽罷,心中暗罵:“好個不識抬舉的韓嘯月,大帥果然棋差一招。看來,需要另想辦法了。”想到此,拓拔野深施一禮道:“方才卑職所言句句屬實,還望韓大人深思。”
韓嘯月未作理會,吩咐李建威道:“李將軍,宋使大人想瞧瞧咱們推演陣法,你給他露一手吧!”李建威點頭答是,手中揮舞著彩旗,口中道:“全體將士,變陣!”
話音剛落,五千士兵密密麻麻,隨令而動。不出片刻,便擺出了八門金鎖陣。陣法排列有序,看得拓拔野嘖嘖稱奇。“變陣!”李建威再喝一聲,八門金鎖陣隨即再變。看似陣散實則井然有序,從八門金鎖陣的“休門”、“生門”、“傷門”等八個門瞬間變成了八八六十四門。這是一套由八門金鎖陣變化而來,取名“鴻門陣”的陣法。原來的八門金鎖陣從生門入,則全無大礙。而這鴻門陣,入陣者不論從何門而進,都要被扒上一層皮。
拓拔野多少認得那八門金鎖陣,而八門變成六十四門的陣法,他又怎能識得?只看著這些唐軍秩序井然,全然不似自己剛來潭州偽裝成党項使者時的面貌,不禁心生敬畏:“面前的這個韓嘯月,果然有自己的手段!”正想著,李建威又喝一聲:“變陣!”那六十四門突然各自散開,組成回字形陣法。三套陣法一氣呵成,闖陣者不死即傷。
演陣結束,李建威與五千士兵向著臺上深施一禮道:“稟大人,末將演陣結束!”韓嘯月點頭道:“好,李將軍繼續格鬥訓練吧!”說罷,看著拓拔野道,“怎麼,使者大人有沒有興趣看看我軍格鬥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