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是新來的錢糧師爺,不明就裡這才被收買成功,要是他在這裡待個一二年,就不會搭理沈大少爺這一茬兒。
這頭一次就踩了坑,本想結交本地大戶,誰知道被大戶的孩子給坑進來了。
現在這位高林高師爺,就坐在茶樓上的一個單獨的雅間裡,對面是氣鼓鼓的沈大少爺,瀋河。
當時古羽正在算賬呢,還沒輪到靳不二。
瀋河就先發難了:“高師爺,您這是什麼意思?答應了我的事情,竟然不給辦了?”
“我答應你什麼了?”高林卻老神在在的品茶,茶葉不是最好的,但也不差,是今年的穀雨茶,而且還是綠茶,口味清苦,顏色雅正。
這茶樓裡應該賣的不便宜,不過沒關係,反正也不是他付錢。
“不要讓他們贖買名額,必須服役!”這是瀋河的要求,而且他特別關注此事,畢竟花了他不少銀子的,還搭了個人情。
“是啊,他們這不是來服役了嗎?我也沒讓他們贖買名額啊?”高林依然端坐著品茶,還吃了一口這裡的點心,桂花糕,今年新下來的桂花做的點心,嗯,甜而不膩。
“可是他們……他們……。”瀋河卡殼了。
是啊,他們是來服役了,也沒有贖買名額。
“可是他們不去幹活,當了文書啊!”瀋河再小白,也知道,這坐著服勞役,和去搬磚頭服勞役,是兩個待遇。
每年這個時候,文書可是很搶手的,去年服勞役的時候,他們家認識的一戶人家,家裡的當家人就去服勞役了,其實就是衙門沒有人手可以充作文書,就叫了那人不要贖買名額,去河堤上做了文書,每天二大爺似的被人伺候著,而且看不順眼誰誰誰,還能給人下絆子,很威風的服役工種。
別說疏浚河道、加固河堤了,就算是修繕城牆,這會兒也是他們坐著,旁人跑著好麼,這跟他預想的不一樣,一點都不一樣。
“當了文書也是臨時的,服役時間之內,他們就是文書。”高林放下手裡的茶杯,看向了沈大少爺:“如今衙門人手不夠,不徵用他們倆,誰來?你倒是合適,可你們家不是早早的就贖買了名額嗎?”
還是跟他贖買的,並且給了他一點好處,可那也不多呀!
“可……可是……。”瀋河無話可說,卻又不服氣的很:“可他們、也不能是他們啊?”
這跟他想象中的古羽服役,可一點都不一樣。
不僅沒能灰頭土臉,跟一群泥腿子搬磚砌牆,反倒是成了工地臨時的文書,這跟他想象中的相差太大了。
“那是誰?你說一個我看看?”高林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可知道,他是羅平先舉薦的童生?”
“知道啊!”瀋河也沒好氣的嘟囔:“不然舉薦的就是我了。”
“你知道還坑我?”高林一下子就火冒三丈了:“你知道羅平先生是什麼人嗎?那是高官親眷!我就是有八個腦袋,也得罪不起的人,你要我坑他舉薦的童生,想幹什麼?”
“羅先生、先生不會計較的,他這人很不愛顯擺,沒幾個人知道那層關係。”瀋河磕磕巴巴的解釋:“何況不知者不罪,你才來,不知道也沒什麼關係吧?”
“就是因為我才來,所以你才這麼坑我?”高林是真的跟這個沈大少爺無話可說了:“行了,此事羅平先生是沒有出手阻攔,但是他的書童來過衙門,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是對縣令大人說的,我聽了一耳朵,以後你們沈家的贖買名額恐怕就要難了,這文書的事情,是他派人提點了一下,縣令大人也說了,既然人手不夠,那就讓能識文斷字的人去充任一下文書好了,還點了兩個人的名字,說知道他們倆服役,沒有花錢贖買名額,還有啊,古羽一番言論,已經傳到了縣令大人的耳中,大人說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