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多優雅,生了病,一切都不復存在,生命本就是如此的脆弱!看著這樣的沈宛,我心中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知道她病了,卻沒想到,不過數月時間,竟已這般重了!
沈宛靠在床榻上,虛弱的抬頭,看見是我,如水剪瞳裡溢位一絲神采來,淡淡開口,“寧兒,你來了!”
我幾乎是哭著撲過去,撲倒在她的身上。泣不成聲道,“宛姨,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寧兒上次來的時候。您還好好的,怎麼會——”
沈宛淡淡一笑,雖然面色已不如從前,可她這一笑,卻還是讓我窺出了那份骨子裡的淡然從容,似乎什麼事都不會引起她的興趣似的,依舊溫婉卻透著一股子虛弱的聲音響起,“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人固有一死,王侯將相都逃不脫。更何況我一個風塵中的女子。怎麼會例外?”
“不。宛姨,您別瞎說,您不會有事的。您只是病了,大夫會治好您的!”我緊緊握著她的手,哽咽著安慰道!與其說安慰她,倒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其實自一進門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便有一種預感,沈宛,怕是不行了,這樣的形容,那是一種幾近燈枯油盡的死寂!
李清合嘆聲道。“宛姨自你走後就這樣了,是她讓我瞞著你的!”
李清合和沈宛原本沒有什麼交集,只是因我安頓他,多照拂沈宛,他便也時常往這裡跑!
我鼻子酸酸的,自責道,“宛姨,是寧兒不好,寧兒不該一直呆在烏鎮,甚至是您病了,也沒有在您身邊盡孝道!”
沈宛柔柔一笑,和聲道,“寧兒,是我不讓清合說的,你帶著想兒,本就不容易,我怎麼還能給你添麻煩呢?”
“宛姨,您不是麻煩,您是我最敬重的長輩,您就像是我的額娘一般疼我,我——”我幾乎泣不成聲!
“寧兒,”沈宛打斷我,不要哭,我怕是不行了,現在我有幾句話要和你說!”說罷抬眼看了看我身後的李清合和黎兒,李清合和黎兒會意,轉身出去,輕輕將門帶上!
“宛姨——”我抬頭,眼睛紅紅的,略帶不解的看著她!
沈宛拉了拉我,知道她沒力氣,我順勢起來,乖乖的坐在床榻邊上,手卻一直握著她瘦弱的幾乎不成形的瘦骨嶙峋的手,心酸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卻聽沈宛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寧兒,這次我示意清合將你叫回來,除了是想見你最後一面,還有就是放不下你!”她頓了頓,咳了幾聲,見我認真聽著,欣慰一笑,繼續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十四是怎麼回事,可是你這樣一個人帶著想兒,也不是個辦法,或許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抽個時間,你還是回京城看看吧,我聽說,”沈宛又咳嗽了幾聲,我連忙遞上帕子,伸手撫著她的脊背,輕輕拍著,她捂著嘴很是無力的咳了好一陣,才將帕子移開!潔白的帕子上,一團觸目驚心的血紅,幾乎刺的我睜不開眼睛,沈宛,竟已嚴重到這個地步了麼?咳血之症,放在醫療不發達的古代,該是多麼的嚴重!
“宛姨,您別說了,寧兒都明白!”我連忙制止她,咳的這麼厲害,還要說話,只會雪上加霜!
沈宛的手用力揪著我的袖子,手背上青筋畢露,瘦可見骨,似乎要努力緩過這一陣,良久,在重重的喘了幾口氣之後,沈宛苦笑道,“現在不說,怕是沒機會了,我聽清合說,去年他隨他阿瑪進京覲見的時候,見過十四那孩子,他似乎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冷漠的嚇人,在他的臉上,幾乎見不到笑容,他和我說的時候,我就猜到,這可能是和你的離開有關,若是他不在乎你,又怎麼會性情大變呢?”
這是兩年以來我第一次聽到關於胤禎的訊息,心中不由泛起陣陣漣漪,清合真的見過胤禎?可是他為什麼沒有和我說?胤禎,胤禎真的變成那個樣子了?冷漠的他,還是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