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蘇雨潔,陳晨爸媽什麼總給他打電話,但是忙要死,哪有時間處理那些感情問題,後煩不行直接關機了。如果他知道,如果他知道,那些電話打來是為了陳晨話,他怎麼會不接電話,如果他接了一次電話,那麼之後悲劇是不是不會發生。
只是一切已來不及。
他沒有想到,上一次那不甚愉見面,竟成永別。
當再一次踏上故鄉土地時候,已經要過年了,街邊都是賣春聯燈籠,他打了個計程車,回到那個老舊樓房。
還是原來樣子,只是敲家門時候沒人家,爸爸也不,廠子都放假了也不知道去哪了。他給爸爸打了個電話。
“老爸,你哪呢,怎麼不家,我沒帶鑰匙進不去門啊。”
“趙信然?”
“哎~是我,怎麼?好久不見想我了?哈哈~”
“你這個畜生!你還是人嗎?你還敢回來?你怎麼就這麼狠,那也是你從小看到大弟弟啊,你怎麼忍心,我恨不得從沒生過你!”
“誒?這是怎麼了老爸?罵人也要給個理由吧,我又怎麼了?”
“呵,你來s市墓園吧,大家都這邊,你來了就知道怎麼了。”
他只好又打車去墓園,還心中疑惑,這誰拜祭誰啊關他什麼事啊。有種慌慌感覺,卻不知緣由。
到了墓園,看見一群人都那裡,還都是那些街坊鄰居,他不禁疑惑,這是誰去世了?老黃還是老王?他們倆歲數都挺大了。
可是他沒想到,去世,是陳晨。
那個年僅十六歲,還風華正茂,總是他後面叫他信然哥少年。
他簡直不敢置信,上次打他時候還生龍活虎,這會兒就死了?怎麼可能呢?
他呆呆走到墓前,墓碑照片上那張臉,青澀而靦腆笑著,一如昨天。
耳邊傳來是誰聲音?膝蓋被踢了一腳跪倒墓碑旁,還有誰似乎廝打他,揪著他頭髮,哭聲嘈雜穿進耳膜,混亂不休。他手撫上照片上少年臉,又被開啟,是涼,不是那個溫熱鮮活臉龐。
那個人,沒了,真,沒了。
再然後,發生什麼,他已經不知道了。再醒來,卻醫院。
他愣了許久,還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病床邊上是那個荒唐愛玩卻帶給他很多利益市委書記公子。
“信然啊,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是說要教訓他一下麼?近紀委查挺嚴,我怕給老爸惹事就先給人弄監獄去了,尋思監獄裡斷他一條腿就什麼事都沒有了,看好了也省著家人這時候鬧起來,沒想到教訓人時候出現意外,人就這麼死了。對不住啊,反正是仇人,死也就死了,查不到你我頭上來,就別傷心了,趕明我給你擺一桌當賠罪,別傷了咱們兄弟感情。”
哈?哈!原來真是他,真是他害死了那個少年,他真是個畜生。
手遮眼前,溫熱淚水劃過臉龐,沒入鬢角,消失不見。
“行,你先回去吧,我出院了就去找你。”
“哎~果然夠兄弟,我等著你啊,別忘了。”
隨後開門聲響起,關上,一室寂靜。
看著白色模糊天花板,許多早已忘記記憶就這麼湧了上來,那些連他都以為忘記記憶,卻突然清晰。
“信然哥,這個茶葉蛋給你吃,我媽煮可好吃了。”
“信然哥,我要好好學習,長大後成為像你這麼偉大人。”
“信然哥,我考試得了第一名,厲害吧,我要像你一樣厲害。”
“信然哥,你以後會成為我姐夫嗎?我們要是一家人就可以永遠一起了。”
“信然哥,……”
少年臉龐記憶裡無比清晰,可是轉瞬間,又變成一張怨恨臉,彷彿嘶吼,為什麼要害死我?為什麼要害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