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呢喃,伊爾根覺羅氏心下又是酸澀又是不安。
瑞嬤嬤道:“要不奴才去跟孟公公打聽一下?他打小伺候十四爺,肯定知道。”
伊爾根覺羅氏急忙搖頭:“若是問了孟禧,孟禧回頭肯定會告訴爺的!嬤嬤,你先去打聽打聽,爺後院那幾個侍妾叫什麼名字。”
瑞嬤嬤道了聲“是”,便忙下去打聽了。
盞茶功夫,瑞嬤嬤便火急火燎趕了回來,“福晉!那個崔佳氏!名字就叫‘菱嫣’!!”
伊爾根覺羅氏心下一沉,“崔佳氏?我知道,她可是慶妃娘娘的親侄女呢!”
瑞嬤嬤道:“奴才也打聽到,崔佳格格服侍十四爺三年了,一直都甚是得寵。只不過之前那個漢軍旗的尤氏進門,崔佳氏便有些受了冷落,不及從前得寵了。”
伊爾根覺羅氏聽了這個話,頓時有些拿不準了,她心道,爺既然夢中喚這個名字,那必然是十分要緊的人。可若崔佳氏十分要緊,又怎麼被旁人爭了寵愛去?
這時候,伊爾根覺羅氏的陪嫁侍女五福細步走了進來,“格……福晉,偏殿的幾位格格前來請安,已經侯在殿外了。”——那五福是個臉蛋圓潤的丫頭,十六七歲,自幼服侍伊爾根覺羅氏,所以叫“格格”習慣了,這一張口,險些叫錯。
格格,可以指滿人家千金小姐,而皇子阿哥後院裡的侍妾,也乘坐“格格”,可在這裡,是姨娘的意思。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這麼快就來了?”伊爾根覺羅氏急忙回首,對著照人纖毫畢現的鏡子,仔細整理妝容。
乳母瑞嬤嬤忙取了剔紅龍鳳匣中的金掐絲東珠耳環出來,忙為伊爾根覺羅氏戴上,“福晉貴為郡王福晉,自然要佩戴東珠。這等好東西,可不是誰都配享用的。”
伊爾根覺羅氏看著鏡中那光澤上乘的東珠耳環,道:“嬤嬤總說東珠多好,如今瞧著,倒是不及南珠碩大圓潤。”
瑞嬤嬤道:“這才只是二等東珠而已,自然略小了些。不過也只是一時的,福晉將來還怕沒機會戴一等東珠,乃至大東珠嗎?”
伊爾根覺羅氏急了,連忙噤聲:“嬤嬤,這話可說不得!如今可不比在孃家時!”——那一等東珠就罷了,親王嫡福晉便可享有,可那大東珠——皇后朝冠頂上那顆,才是大東珠呢!
瑞嬤嬤忙掩了唇,忙歉然道:“是奴才太不謹慎了……”
伊爾根覺羅氏輕輕吐了口氣:“宮中處處隔牆有耳,說話務必句句小心,這可還是嬤嬤叮囑我呢。”
再度一嘆,伊爾根覺羅氏便道:“罷了,如今天冷,別叫她們在外頭凍壞了,都傳進來吧。”
瑞嬤嬤低聲道:“福晉才剛剛進阿哥所,合該立立威,也好叫她們知道,誰才是後院的主子!”
伊爾根覺羅氏搖頭道:“她們早早來請安,可見還是安守本分的。何況,爺還在裡頭睡著呢,別惹事生非了。”——否則讓十四爺知道她故意晾著一眾侍妾格格,只怕要覺得她不賢。
瑞嬤嬤往裡頭瞅了瞅,“還是福晉思慮周全,奴才這就請格格們進來。”
伊爾根覺羅氏略整了整妝容,便走出內殿,來到後殿正殿的明間。
“給福晉請安!”鶯鶯燕燕四個侍妾格格俯身跪了一地。
伊爾根覺羅氏徐徐走到上頭的剔紅鴛鴦寶座上端坐了,神態端莊,她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眾人,便道:“都起來吧。”
“謝福晉。”
伊爾根覺羅氏接過五福端上來的茶水,捏起蓋子,輕輕颳了刮浮沫,卻並不急著喝茶,而是問道:“哪位是崔佳妹妹?”
一身柳黃色如意宮裝的崔佳氏剛滿上前一步,屈膝道:“回福晉,妾身就是崔佳氏。”
其實進門之前,伊爾根覺羅家就瞭解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