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雲瞳孔一縮,怔在原地。
奚玉棠卻懶得再多話,乾脆利落地拂袖而去。
帶上柳曼雲,是她轉道杭州的主要目的,不管對方是否願意,被關了這麼兩年,也該是時候露一露臉了。
奚玉嵐掌權聽雨閣多年,薛陽也不是吃素的,柳曼雲兩年前被她廢了武功,又被這兩人分別敲打過不止一次,嘴再硬也能撬出點東西來。她效忠卓正陽一事早就不是秘密,說不準南疆的事她也心中有數,有她在,或許他們能少走些彎路也不一定。
再者說,即便她不知,容她多活這麼久,也差不多了。
南疆已經成了現如今整個武林最熱鬧的地方,作為前離雪宮宮主,死在那裡,也算死得其所。
昔日仇敵簡短的會面,越清風並未打擾。奚玉棠回到主院時,這位煙雨臺的主人正苦大仇深地對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發愁,見她出現,還沒等人開口,便忽然心虛地端起藥碗,一口氣幹到了底。
奚玉棠忽然就笑了出來。
“不是已經很喜歡喝藥了麼?”她好笑地開口。
“這種事做多少遍都不會喜歡啊。”越少主可憐兮兮地嘆。
秋遠收拾了藥碗飛快離去,將空間留給兩人,奚玉棠坐下,玩味地托腮望著眼前人,“越公子,你這麼柔弱……真的能娶妻麼?”
“聽起來,奚教主似乎在懷疑一件事關在下尊嚴之事。”越公子懶洋洋地挑眉,“能不能娶,一試便知。”
剛剛沐浴過的人,頭髮還未乾,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此時的越清風在奚玉棠看來,簡直美得令人無法把持。她先是怔了怔,接著嘆息,“才發現,本座的未婚夫竟是生了一副這般危險的模樣,這可如何是好?”
……措不及防被撩一臉的越清風好笑地回看她。
兩人對視半晌,奚玉棠忽然收回目光,“今日累了,歇著吧。”
“……”所以如果不累,你就真打算試?
眼看她要跑,越少主眼疾手快地抓住對方手腕,不由分說地一把打橫將人抱進了內室。
後背剛挨著床榻,奚玉棠便撐起手臂似笑非笑地抵住了他的肩,“越清風,我是不介意成親前做點什麼,但如果我明日無法正常趕路,你試試看本座會不會一怒之下悔婚?”
還在解衣帶的手驀然僵住,越少主怔愣地抬頭:“……”
安慰地拍了拍他,奚小教主修長的手指對準了房門,“我讓斯年給你收拾了東廂。”
“……”
也許有些事發生得多了,也會習慣?
算上那回兩人同床共枕聊半夜,翌日一早被趕出房門,這已經是越少主第三次抱著衣服鬱悶地出現在自己房間門口了,箇中甜苦,唯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比起他的抑鬱,奚玉棠卻是一夜安睡,第二日早早便醒來,精神蓬勃的模樣看得越清風頭疼心疼全身疼。
他們再次踏上了路途,只是這回,隊伍裡多了薛陽所領江南堂眾人以及柳曼雲。
自從被奚玉棠廢了武功,柳曼雲的身子便大不如前。習武之人多暗傷,沒了內力傍身,暗傷一朝爆發,幾乎能瞬間摧垮一個人。而柳曼雲之所以現在還活著,不過是奚家兄妹的報復罷了。
何為生不如死,這兄妹倆比誰理解得都透徹。
南疆一路,說是要走上月餘,但實則為了不落下卓正陽等人太多,行程被一縮再縮,已非常人所能承受。奚玉棠還好,內傷在到杭州之前已宣告痊癒,苦的是越清風和柳曼雲。前者久病沉痾,貴人體質,後者暗傷不斷,不堪跋涉,加上已進冬月,到達南疆時,兩人都病了。
奚玉棠可以不心疼柳曼雲,卻不得不考慮越清風,於是在進入南疆後,便果斷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