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了。”越清風抬頭對上了藍玉的目光,“是我的錯,我惹她生氣了,跟師兄你沒什麼關係。”
“……”
茫然地盯著眼前一臉認真的師弟,藍玉有些不可置信,“就這樣?”
“還能怎樣?”越清風面無表情,“難道能殺了我?還是過來殺了你?”
“……”
不知為何,雖然聽了這模稜兩可中包含安慰的解釋,可藍玉心裡並沒有好受多少,更加七上八下,深邃無邊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眼前人,“肅兮,你在怕?怕我生氣,還是怕我傷心?你沒說完,是不是?”
越清風身型幾不可察地晃了晃,平靜道,“她所有的情緒都發洩在了咬我的那一口上,沒有嫌棄你。”
所有的話都被堵了回去,藍玉動了動唇,眼圈驀然一紅,許久沒有說話。
半晌,一聲嘆息輕輕響起。
“抱歉,不該對你發火……”藍玉,也就是奚玉嵐,聲音生澀地開口,“總會有這一日,是我魔怔了。夾在這中間,想必你也為難。”
聽到這話,越清風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今夜之事他都有責任,師兄能不計較,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悄悄抬眼看他,在對方抬頭之前又重新垂眸望地,越清風語氣也軟了下來,“我無妨,師兄還是多想想如何向棠棠解釋吧。她雖然沒有嫌惡你之意,但……”
藍玉知他一片好心,心緒翻騰間緩緩闔眼點頭,揮手讓他離開。
……但下一秒,他突然睜開眼,眼中殺意暴漲,皺眉瞪向眼前還沒來得及轉身的人,“你剛才叫她什麼?”
越清風僵了僵,二話不說一掌轟開禪房大門,腳下一點,整個人已消失在了房中。
藍玉氣急敗壞地追了兩步,望著遠處消失的一片白色衣角,大怒,“越清風,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活膩了是不是!”
……越清風哪會理他,追著奚玉棠下山去了。
開玩笑,他跟師兄住一個院子,這時候回房間那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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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第二天沈七等人發現奚玉棠招呼都不打就離開時的驚訝,越清風被藍玉重傷,在秋遠的幫助下乘車回到別院時,雲夢園裡已經沒了奚玉棠的身影。
越清風頓時心裡一緊,生怕她就這麼一去不回,撐著傷勢去了雲夢園內,想看看她有沒有留下什麼隻言片語。
結果令人失望地,奚玉棠一句話都沒有留下,而斯年也不見蹤影,兩個大活人,就這麼不見了。
越清風哪還能坐得住,見識過前夜竹林裡她的狀態後,他相信此時哪怕他聽到奚玉棠再血洗一遍醉花樓都不覺得驚奇,但更擔憂的還是她的身體狀況和安危,並且再一次深刻地體會了一次玄天教人少的困境。
若非如此,她堂堂一派掌教,身邊怎麼可能沒有暗衛隨行保護?
他想出去找,還沒出門,秋遠便撲通一聲跪下了,淚汪汪地求他不管怎樣先養傷。越清風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重傷在身,就算去尋人也不會有多大成效,只好強壓下心中擔心,乖乖待在了別院內,吩咐流年去尋她和斯年。
沈七一行人於下午申時回到煙雨臺別院,和出發時不同,墨家姐弟倆已經回了秋雨山莊,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個藍玉。
因為奚玉棠的失蹤,越清風又擔心藍玉,索性大手一揮,把人安排在了距離曲水樓最近的雲燕園,景色雖好,卻是距雲夢園最遠的地方。
藍玉也沒計較,他此時滿心都放在奚玉棠身上,哪還計較自己住在哪裡?剛安頓好便來尋自家師弟,想知道親妹妹如今的動向,結果還沒進越清風的主院,便從下人那裡打聽到了玄天教的於堂主居然就住在離主院最近的雲夢園。